南宫朔听到十丈开外的秦果大喊,二话没说,握紧长枪就跑了过去,李天启自然也紧随其后。
严军曹在队伍的前头听到后面有喊声,回首看到了南宫朔与李天启往树林里冲过去,他让自己身边的随从继续领着队伍前进,而自己则策马往那林子处奔跑过来。
南宫朔首先冲进了林子,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也傻了眼。
李天启跟着也跑了进来,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具尸首斜躺在地面,腹部有个碗大的血迹,而身上佩刀只剩刀鞘,而往此人身前一丈外的树干上看去,树干上插着一把佩刀,佩刀没入树干一尺深。此人是大唐军士的装扮,两眼珠子已被剜去,这还不是恐怖的,恐怖的是这人已成枯槁,就如同一具干尸。
严军曹此时也已冲了过来,他只是瞧了一眼地上的那把佩刀和刀鞘,就认出是昨夜被那数名女子的同伙捉走的其中一个属下。
看到这一幕的秦果吓得差点没尿裤子,他已解开的裤腰带都忘记系上。
严军曹翻身下马,怒道:“这帮什么邪教,居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对待我的兵丁!”
南宫朔看样子也极是震撼,但他更关心秦果,看到秦果吓得连腰带都忘记系上,赶紧安抚着他,两人一起走出了树林。
李天启看了看那干尸空洞的眼窝,说道:“严军曹,依我看应该不是那些女子所为。”
“哦?”严军曹似乎对李天启有了些好感,虽然他不记得此人叫什么姓名,“那你说说看,如何不是那些女子所为?”
李天启说道:“这尸首眼珠子已被剜去,我估计就是白衣女子或者是她的同伙所为。”
严军曹说道:“对啊,那还不正说明她们是要加害这些士兵,而故意折磨他们吗?”
“不,军曹,请恕我唐突。”李天启摇头道:“军曹您想想,昨夜那白衣女子离去之前所说之言的意思,虽然未曾明讲,想必不会害他们的性命,而我认为她们应该是弄瞎了他们而最终还是将他们放走了。”
严军曹说道:“你前半段说对了,的确是弄瞎他们,可接着再将他们弄成这般摸样。你看这不知道是什么吸食了他的血肉,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又或者是给他喂了什么毒药。”他看了看周围,“也许还能发现其他两人的踪迹。”
李天启说道:“如若是这样,何必要如此麻烦呢?而且还等着我们从她们手下救下十来个伙夫。”
严军曹说道:“她们是故意如此做的。既要折磨这三个兵丁,又要放走一干人等。两码事。”
李天启说道:“您说得也有道理,可还有一点,那就是她们为何要将他们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才处置呢?这也与常理说不通啊,况且这里离大路还近,树木又稀疏。很容易被人发现。”
严军曹愣住了,“这……也许她们故意?”
李天启摇头道:“昨夜她们已在我们面前故意露过一次行踪,这次再露行踪,而且是杀在册的兵丁,难道他们不怕整个大唐朝廷都会追缉她们吗?就算是白衣教也不敢如此猖狂吧。”
严军曹点头道:“嗯,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李天启说道:“我还觉得奇怪的就是此人的死因,腹部位置那碗大的血迹,似乎那一处衣裳下必是伤口。”
严军曹方要伸手去翻动,李天启忽然叫道:“且慢!”
严军曹闻言,顿时停住了伸出去的手。
李天启走到了那插在树干上的佩刀前,他看到了一些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沾在了刀身上,一缕阳光正落在上面,那些黏液有些微亮。
李天启担心有毒,他拣起一根树枝,走到了那尸体旁,撩起那处血迹的衣裳,一个巴掌大的伤口露了出来,只见皮翻肉绽,虽已干瘪,但还是看得出这里就是致命伤。
严军曹看了看佩刀上的那些墨绿液体,又看了看李天启翻开那衣裳后露出的伤口,心里倒是暗自佩服李天启的细致入微的观察。
他问道:“这时什么?”
李天启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有种不好的预兆。”他想了想问道:“军曹,我们走出这一片林子还要多久?”
严军曹说道:“为了赶日程,我选择了军事地图标记的小路,这段小路倒缩短了一百五十里地,不过按照时间算,要走出这里还需要三日。”
他想了想,轻声问道:“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李天启说道:“我怕是这丛林里有妖。”
“什么?妖?”严军曹虽然身经百战,但他并未遇到过妖怪,此时听到李天启说起,当下不觉心中一震。
李天启曾亲身经历过与此相差无几的让人作呕的粘稠之物,除了妖怪会流淌外,他已想不到其他。
而种种迹象都表明此树林里有妖,而且此妖还吸食人的血肉,不仅手段残忍,而且也极其隐秘,是以事发之地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