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下还住宜安宫,早膳什么的自然也还得去御膳房领。
溪午点点头,连忙叫人去端早膳上来,又问余晚晴:&ldo;娘娘,既然您说陛下应了迁宫之事,那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二?&rdo;余晚晴与德嫔现下已然撕破了脸,再呆在这宜安宫里实是不妥,倒不如早早搬出去的好。
余晚晴自然也是想着早搬早好,只是想了想还是摇摇头:&ldo;还是再等等吧,这迁宫之事虽然是陛下金口玉言答应了的可到底还没有明旨,我们急慌慌的先搬过去,倒是不好。&rdo;
溪午想着也是这个理,便也应了,只心里暗暗思忖着:是不是要寻底下的人叮嘱几句,让他们接下来小心低调些‐‐德嫔才受了皇帝责罚,估计是会低调一段时间,但她们同在一宫,若是太惹眼了,就很容易被德嫔迁怒,给自家娘娘惹麻烦。
余晚晴却是不管这些,坐着桌边,慢悠悠的喝了一碗的热粥,顺便又叫人拿了桂花酱,浇了一点儿在红豆糕上,慢慢吃着。
吃得舒服了,胃里便也舒服;胃里舒服了,身体自然也舒服;身体舒服了,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
就在这时,姜采从外头带来了一个让余晚晴心情更好的消息‐‐
&ldo;娘娘,德嫔她回来了,&rdo;姜采语调欢快,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ldo;哦,不能再叫德嫔了。听说她为了向陛下表示悔过的诚心,一直跪到了陛下下朝,结果陛下下朝后看见她好似更不高兴了,直接便将她贬为才人了,现在应该叫吕才人了。&rdo;
这事,说来也确实是德嫔倒霉,昨晚上被皇帝发作了一番,让她去外头跪到天亮,好好反省。她和余晚晴这种跪个半小时就泪眼汪汪的人不一样,她对别人狠心,对自己也能狠心,竟是一直跪着没起来,一直跪等到皇帝下朝回来。
若是换了旁的皇帝,看着德嫔这般诚心悔过,跪了一夜就为着再见他一面,千娇百媚的小脸也因着熬得憔悴苍白,楚楚可怜,多半也就软了心肠,抬抬手放了她。
偏偏,昨晚上皇帝才看了余晚晴的伤口,回去没歇多久又赶着去上了朝,下朝回来正好又瞧见了吕才人。
这火气上来,德嫔也就成了吕才人。
也真是倒了血霉了。
当然,吕才人倒血霉,余晚晴等人也只有高兴的。
余晚晴还忍不住伸手,用指尖掐了掐姜采嫩生生的小脸蛋,笑道:&ldo;你这丫头倒还真有些运气,一早一晚的都是报喜,报喜鸟似的。&rdo;
昨晚上德嫔被皇帝罚跪的消息也是姜采回来报的,现下德嫔被贬斥这事又是姜采回来说的,余晚晴自来便信这些运道,故而才有这么一说。
姜采听了也不由笑,连忙道:&ldo;奴婢哪有什么运气,都是托了娘娘的福罢了。&rdo;说着,忍不住也是喜上眉梢,&ldo;这下子,吕才人和娘娘同为才人,娘娘倒也不比怕她了。&rdo;
余晚晴暗自点头,心里倒是暗暗的腹诽了皇帝几句:这才人的位置是多受皇帝讨厌啊,真是看不上谁就把谁塞才人位置上
是的,就算余晚晴再傻白甜,现在也已经看透了所谓&ldo;皇帝看上她&rdo;的真相‐‐皇帝大概从来也没看上她,当初也就是随口寻了个借口把她纳入后宫,估计也是想用她拿捏余岩松和余太后所以,皇帝才会只给她一个才人的份位,由着林贵妃把她丢冷宫。
只是,皇帝对她的态度还是有许多捉摸不透的地方。
就在余晚晴一边吃着红豆糕,一边琢磨着皇帝的事情时,忽而听得外头来报‐‐
&ldo;德嫔,哦不,是吕才人回来了。&rdo;
余晚晴立时精神大振,将手上的红豆糕给搁了下来,也顾不得还红肿难行的腿脚,这便要起身出去看人笑话,可以说是十分之身残志坚了。
当然,吕才人跪了一整晚,真可算是&ldo;跪断腿&rdo;,腿上的伤自然更胜余晚晴,这会儿是由两个宫女给搀回来的,又经了皇帝今日的贬斥,吕才人这会儿可以说是形神俱疲,心灰意冷。
只是,走到半路遇到了看笑话的余晚晴,吕才人还是没忍住心头的火,抬起下巴,冷笑着道:&ldo;怎么,连你也敢来看我的笑话了?&rdo;
余晚晴十分坦然的点点头:&ldo;姐姐说的很是。&rdo;
听着她这话,吕才人喉中一噎,险些便要呕出血来,额上青筋一跳,脸色更是狰狞:&ldo;你,你这贱人!你怎么敢&rdo;
&ldo;我为什么不敢?&rdo;余晚晴语声轻缓,不疾不徐,&ldo;我知道姐姐瞧不起我,觉得我不过是个小小才人,身份尴尬,家中败落,孤立无依,实是不值一提只是,姐姐自己不也是如此吗?&rdo;
吕才人看着余晚晴,目呲欲裂。
若非吕才人双腿无力,现下还要两边宫女扶着才能站立,只怕立时便要扑上来去抓余晚晴的脸。
余晚晴却是不管她,径自往下道:&ldo;如今,姐姐与我一般,都只是小小才人。论及身份尴尬‐‐姐姐乃是太后所赐却又投了陛下。姐姐卖主求荣,难不成真以为陛下就会因此信你?要知道,卖主的人,能卖一次就能卖第二次&rdo;
&ldo;你!你住口!&rdo;吕才人便好似被人戳中了心事,脸色涨红,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