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梅长风的脸色,笑嘻嘻地说:“年纪轻轻哪有不近女色的道理,也许是他清高,但到了年纪,自然无法抗拒了。”
梅长风盯着脚边的鼎炉看了一会,说:“朕估摸着他近日便会来找我,到时招待好他,顺便让他将那女眷也带进宫来,朕倒要瞧瞧他的眼光。”
梅长轩立即拱手:“遵命!”
尊客来客栈,阿迟一手拿着布偶娃娃,一手握着一串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的项链,傻傻地看着凤吟天:“有必要这么浪费吗?那么多银子……送给我好了!”
最后一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凤吟天看了她一眼:“这点银子就心疼了?瞧你那点出息!你那一张绿绮就够买下两座黄州城!”
阿迟瞪大了眼睛,她对银子其实毫无概念,只对铜板有亲切感。两座黄州城要多少银子?她估算不出来。
凤吟天看着窗外大街上来往的人群,缓缓道:“只要我还活着,便不允许任何人轻慢了你。阿迟,我便是要世人明白这一点!”
他浑身上下又一次透出一股霸气与萧杀寒气,阿迟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酸,站在他身后轻轻地说:“哥哥,你的第一句话我不爱听。什么叫你还活着,你会一直活着,活到我死了你还活着……”
“阿迟!”凤吟天忽然转过身来,伸手捂住了阿迟的嘴,“不许说死字!”他脸色似生气又似痛苦,浓浓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阿迟嘴巴被他捂住,便伸出手,轻轻揉着他的眉毛,试图使它们放松下来:“哥哥,你这两天太凶了。”
凤吟天轻轻抓住她的手,想说什么,却终于忍住,只是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他不能告诉她,此刻他真的很想抱着她,狠狠地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去。
不能告诉他,他的生命并不长久,而她却会很长,所以他拼命抑制自己,拼命不让自己走进她的命运。
因为爱,他悲伤彻骨。而她不知道。
他告诉他,所有的欠款都到账了,另外还谈成了几笔生意,共计刀剑两万把,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阿迟终于开心起来,这下子他不会那么忙了。
凤吟天却又说,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更难的,他要进宫面见梅长风,长天国的皇帝。
“宗岳既然想抓着凤家不放,我必须也做点准备,让梅家也出来表表态。”
“表什么态?”
“很简单,表达与我凤家的亲近之态,如此一来,宗岳就不能不顾忌。”
依照宗岳多疑的个性,只要听说凤家与梅家王朝走得近了,必定设法也来套近乎。非常时期,平衡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失衡,很有可能导致国破家亡。
阿迟对这种政治关系的博弈并不感兴趣,但是她喜欢看见他天下在握淡然笃定的样子,令她感到格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