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在说什么呀,&rdo;好像电话那头女儿,正在幻化成风,成泡沫,再也抓不住。于母已经带上了焦急的哭腔,&ldo;你要去哪啊?&rdo;&ldo;不去哪,只是……&rdo;重大的决定,也让于知乐紧张不已,胸口在起伏,少倾,她不容置喙:&ldo;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rdo;趁她还年轻。趁窗外动人的好天气。趁她仍有奔跑的力量和勇气。趁梦想依旧放光,还未曾消褪殆尽。不忍痛割爱,咬紧牙关,砸碎脚镣,迈出那旷久的一步,谁知道有没有奇妙的不可思议,早就恭候久矣?于知乐挂了电话,指端触及到湿润,她才意识到自己握拳许久。张开手,掌心全是莹莹发亮的汗渍。于知乐走回窗边,日光瞬间淹没了她。在一片告慰的温暖里,通透的自由中,她不禁热泪盈眶。‐‐半个月,数着日子过来的半个月。总说光阴似水,能冲淡许多东西。景胜的情绪,虽然已没一开始那么激烈,生活也归于寻常,朝九晚五,一日三餐,有工作应酬,也会跟朋友聚会。但他依然舍不得删掉于知乐的微信栏,每天起c黄都会点开来,跟她说早安,睡觉前,再说一次晚安,成了生活习惯。偶尔还会说说当天的趣闻,再看那边跳出一句「对方已不是你好友」,然后自我安慰,这也算变相的&ldo;秒回&rdo;。有天周日,他曾让宋助理搞来一辆很大普货的轿车,偷偷开到于知乐小区,她所住的那个单元楼道口。静悄悄地在那停了一天,想看她一眼。结果从早到晚,连于知乐一块影子、一片衣角都没瞧见。一整天,有差不多身形的女人路过,总会掀在他心里掀起一片狂澜,可定下神判断,又化作透顶失望。景胜托人查过于知乐的租房信息,她还没退房,水电也还在使用。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不敢当面找于知乐。怕她会更厌恶反感自己,从此躲得更远,躲出他还能望到的范围和视界。这么些天,她也没再做过代驾,没再送过蛋糕,只回了两趟陈坊。他给二叔打电话,想问这段时间,林有珩和于知乐之间有无再次联络,二叔的回答也都是,没有。有时上班事少,景胜会不停地把以前和于知乐一起玩过的手游,挨个反复登一遍。只有这里。他被漏下了。还有能亲近到她的希冀和侥幸。他奢望于知乐会突然上线,那他一定强忍住手抖也要邀请她组队,和她说好多好多心里话,跟她说好想她,特别想她。可是,没有,她的名字始终灰蒙蒙,战绩还停留在他们分手前一夜。慢慢的,景胜也明白过来了,她不是忘掉了删去他的游戏好友,而是根本不会再回来,回到有他的世界。景胜重新坐回了后座,前排司机还是熟悉的宋至。一切恢复到最初模样,于知乐仿佛完全从他生命里消失了。半年光阴,恍若一梦。‐‐三月底,闷头在家练了大半月歌的于知乐,接到了久违的林有珩的电话,约她在上次的&ldo;中意&rdo;见面。于知乐依然把吉他背了过去,它现在是她的半条命。这一次,林有珩来晚了十分钟,仍是好脾气地和于知乐抱歉。于知乐只说:&ldo;没关系。&rdo;女人今天的打扮依旧低调,点了杯喜欢的抹茶拿铁。她也不忙开口说事,等服务员上来,抿了口,才不慌不忙问:&ldo;于小姐,你和景总分手了?&rdo;于知乐一怔,眼光闪烁两下,才问:&ldo;嗯,有一段时间了。&rdo;&ldo;嗯,是有一段时间了,&rdo;林有珩搁下古朴而考究的粗陶杯子:&ldo;托景致成来问过我好几回。&rdo;&ldo;哦,&rdo;她怕于知乐不明白:&ldo;致成就是景胜二叔。&rdo;于知乐颔首,不言一字,似乎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林有珩却没有轻而易举带过,反倒有长驻在上边的倾向:&ldo;你们怎么分手的?&rdo;于知乐不免抵触,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直观地给出自己感受:&ldo;这个和今天见面要说的事有关系?&rdo;林有珩面带微笑:&ldo;对,有很大关系。&rdo;她又问:&ldo;你提的分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