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安慰的话讲得这般诡辩又俏皮,明显是为了安慰迟榕,偏爱之意昭然若揭。
迟榕即刻被吴清之逗笑了,嚷嚷着要他也编个手绳送她,只道是一物换一物。
对迟榕,吴清之总是有求必应。
他于是又让女佣取来一把五彩丝,搬了一把轻便的椅子坐到迟榕旁边,当真一板一眼的向女佣学起来。
豪门大少爷做女红,这可真是稀奇的场面!
门外,三两女佣正巧路过厅门,瞥见此情此景,皆是一笑,一个年纪轻的小姑娘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是继小柳嫁人后补缺空位的新人,对主人的脾性不甚了解,只知道少爷平日里不苟言笑,如今戴上眼镜琢磨女孩子家的工艺,这模样实在有些滑稽。
“少爷也真是奇怪,无聊竟然做起女红来了!”她小声的说。
此话却不得同伴的认同,一位在公馆长作的姑娘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你不知道,我们少爷可惯着少夫人了,这一早上就起床安排,有点好玩的都要给少夫人留好,可真让人羡慕!他这是给少夫人编手绳呢!”
那厢,吴清之只看女佣示范着编了几遍,便即刻通明了编织的数路。
他脑子是顶聪明的,留学时无聊打发时间,随便看一眼毛衣图纸都能立刻拿起棒针打毛衣,而且比女同学打的还好看,区区一枚手绳,更是不在话下。
吴清之手上动作轻快,只三两下,便编出一个端端正正的手绳,
“迟榕,手。”
吴清之轻轻牵过迟榕,将五彩手绳系在她的右手上。
只见那先前被热茶烫伤的地方已然痊愈了,唯留下一点微红的小小的疤。
这烫伤在恢复期间发过水泡,迟榕手搔,非要将那水泡戳破,这才留下一点梅花似的红印。
“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编手绳,肯定也是极为灵验的。”吴清之揉揉迟榕的脑袋,“等看完龙舟回来,再小酌一杯雄黄酒,盼我二人平安相伴,五毒不侵。”
迟榕听罢,立刻纠正他:“你不能喝酒,只能我喝。”
吴清之调笑道:“也对,我要是喝了雄黄酒,就该现蛇身了。”
“人家是白娘娘,是美女蛇,而你是狐狸精!”
他二人亲密无间,打情骂俏,是一对佳偶天成的璧人模样,实在羡煞旁人。
教编手绳的女佣在一旁看得变扭,遂偷偷的退下了。
这姑娘离了厅,却见二位主人甚至并未察觉,于是怨怨的对伙伴说:“我教少爷少夫人这么久,他们竟然连我走了都不知道!”
其他女佣们哄笑起来:“电灯泡,你早该走啦!”
可笑不过片刻,管家却突然寻来,交给这姑娘一枚银元,道:“少爷夸你今日将少夫人哄得开心,特意赏的。”
她于是高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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