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暗时候张老爹才带着花氏和云苗回来,云巧看了一眼云苗,明白这事就算这么完了,铁定是姥姥那娘又遭了一顿教育,等爹下了田过去时候,早就已经劝说好了。
花氏表情还有些僵硬,吃过了晚饭云苗就将碗筷全都收拾下去了,云芝则跟着她躲去了院子里,顺便打听今天姥姥家发生了什么,花氏默默地擦干净了桌子,屋子气氛有些沉闷。
云巧端了一盆子干净水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娘。"
"反正家里也没多少吃,早晚挨不过去,把粮仓前面给收拾一下,给他住!"花氏口气里带着埋怨和负气,相处半年来,云巧知道她这是妥协了,轻轻了应了一声,云巧拿过花氏手中抹布,将桌子又擦了一遍抬下了炕床。
整整五六天,张老爹就觉得亏了这个家,赶早出门,抹黑回来,回到家也半句话不说,只是闷闷地抽着烟,而粮仓那前面,云巧已经收拾了出来,张老爹又给漆了炕床上去,阿憨还要云巧屋子里呆上几日才能过去住。
入夜和云苗她们挤一块云巧睡不着,批了一件外套走了出来,院子里寂静一片,连鸡舍里养几只老母鸡都没了声息,这里九月天已经相当于前世南方十月底了,深夜都泛着一丝凉意。
半年多过去了,每天没有电脑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日子,毕业前夕和朋友约好酒吧几日通宵high场,如今都不能兑现。
只是爷爷应该会气死吧,好不容易毕了业,就等着她这个农业专员回去,不过这样消失总比回去了一窍不通好,课本上东西,她还真没记得多少,小时候没少看爷爷下地干活,但是到了这里,那个灶头如何使用,她都研究了好几日。
不过这里忙碌充实日子也过习惯了。
云巧拉紧了身上披衣服,这个时间点应该才晚上十一二点,整个村庄已经陷入了死寂,只有远山上传来不知名动物叫声,透着一股寒碜。
身后传来开门声音,云巧一回头,阿憨走了出来,那高大身子几乎把门给遮住,张老爹身形算是庄稼汉中结实,比起阿憨却还差了那么一些魁梧。
"云巧,你这做什么?"阿憨屋里听了很久才出来看看,都这么晚了,她还外面呆着做什么。
"阿憨,你说你这个长相这个身板,究竟是从哪里来呢?"云巧脑海里冒出过,这该不会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穿越品种吧,只不过一个穿悲催了,什么都不记得。
"阿憨不知道。"他挠了挠自己头,顺着云巧视线看向天空,那轮月亮挂着很高,呈现着椭圆形状。
"我可是从很远很远地方来,那大概有上千年时间了。"云巧轻轻地说道,也许不止上千年,这个不知名朝代地方。
"很远是多远?"阿憨听出了云巧口气里叹息,回头怔怔地看着她,透着些傻气。
"就像这里到月亮这么远。"云巧看着他脸上犹如初生一般懵懂,忽然笑了,伸手比了一个往月亮那端方向,阿憨望着她脸上笑容,跟着傻傻地笑着…
几天过后,那春玫目淮哺闪耍部鞯厍锔咂炱稍铮鹊皆倮湟恍┚煽梢陨掌鹄戳耍1┑亩魃俚目闪砩洗┑氖钦爬系囊路忱锇锿贩诺氖悄鞘焙蚣窕乩椿幌碌囊挛铩Ⅻbr>
多个人就要多一床被子,对花氏来说,这又是一件让她碎念事情,可人都收留了,总不至于冻死他,将家里旧棉絮翻了出来,晒了晒纳了一条薄被子给他。
这天一早天还没亮厨房里就生起了火,云苗折了一把蜀黍杆子塞进了灶火里,云巧拿着大勺子舀着锅子里地瓜粥,金黄粥里米少可怜,如今家里只多了一个人,就胜过多了两张嘴,阿憨食量可不是一般大。
“大姐,我们真要收留那个大个子么。”云苗抬头看到云巧擦着额头薄汗,担忧道。
“人都捡回来了,总不能再给赶出去,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出了什么事爹心里都过意不去。”若是没发现也就罢了,看到了又带回来了如何还能袖手旁观。
“可昨个我带三妹去洗衣服,那翠兰到处说大姐你不要二柱,现又家里藏了男人了,三妹要扑上去和她打,我都拦不住。”云苗低头塞着柴火,火光衬着她脸有些黯淡。
云巧叹了口气,难怪云芝那丫头昨天回来一句话都不肯说,钻进屋子晚饭都没出来吃,云巧将粥舀匀了,让云苗将火捂小了,盖上盖子焖了一会她身旁蹲下说道,“村里人这么多张嘴巴,你捂不过来也挡不过去,若是每个人说都要去争论一番,那岂不是活很累。”
“可,大姐还要说亲,他一直住这。”云苗没有继续说下去,家里多了这么个不明来路人,虽说村里都知道是爹好心救,可那些爱说三道四谁知道会传成如何,大姐亲事就难了。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云巧摸摸她脸颊笑道,难为全家人着急,古代嫁人就如摸黑子一样,多少人是到了婚之夜才见到对方模样,退货都不行,这种盲婚她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