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后,出现在芙凌眼前的是一座邻着河水的小木屋,木屋显然有些年岁了,支撑房顶的柱子上有些微微裂开的缝隙,但好在木柱粗壮仍结实的支撑着整个屋梁,屋前有一块颇大的石阶,斑驳的青苔覆盖在石阶两侧,木屋前方有棵大树,细长的枝条上此刻挂着几件衣物,随风不断摇摆。
这是一户很寻常的人家,芙凌不觉细看几眼,那晾晒的衣物并无她熟知的和风衣物,一瞬间,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这木屋虽然破旧,然而终究住着人或许是因为经常打扫的缘故倒也看起来整洁,屋前干净的没有一片落叶,可见主人家的辛勤,芙凌心下一动,期望这屋子主人是个脾性好相处的,她的和风纯善,希望能与这户人家相处融洽才好。
屋门半开着,并不能看出里面摆设,然而里面定是有人,不再犹豫,芙凌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东方漠静静站在门前,看着她急切的脚步,他面目凝重,并未跟上去,何洛站在一旁小心看了眼他的脸色,似是犹豫了一番,才仰头问他:“主子不进去么?”
东方漠未说话,只是目光牢牢看着芙凌进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声道:“去看看也好。”
待东方漠与何洛进去之时,只见芙凌正向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走去,那老妇人坐在屋子最里角,手中拿着丝线,正眯着眼在纳着鞋底。
似是忽然察觉到面前多了三个人,老妇人微微一愣。
芙凌不想吓到她,忙对着她微微一笑,“婆婆,您是这屋子主人?”
那老妇人盯着芙凌三人看了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最终看向了芙凌,点了点头,“没错,这屋子是我的。”
芙凌忙微微一笑道:“婆婆,我是和风的妻子,听说和风就在此处,此次前来正是来见他,不知和风现在何处?”
老妇人搁下针线从小凳之上站了起来,凑近芙凌,眯眼打量着她,“原来你就是芙凌啊。”
“婆婆认识我?”芙凌惊诧道。
老妇人点点头,目光似是不经意间扫过她身后的东方漠与何洛主仆二人,“听和风说起过你。”
“和风真的在这儿?!”芙凌大喜,“敢问婆婆和风如今在哪儿,我寻了他数月,此刻只想见见他。”
“姑娘,你来晚了。”那老妇人看了她一眼忽然道。
芙凌微诧似是没有听明白那老妇人话中何意,“婆婆,您此话何意?芙凌不明白。”
那老妇人坐下身来,看着芙凌忽然叹了口气,便低下了眸子,“我便与姑娘细说吧,我在此住了二十几年,与我老头儿无儿无女,我那老头儿几年前便去了,独留老婆子我在此过活,三个月前的一天早上,我打开屋门便看到一个年轻人昏倒在家门口,那年轻人浑身湿透,像是才从水中爬起来的,我看他可怜便让他进了屋,给他饭吃,待他清醒些,他说他叫和风,有个妻子叫做芙凌,他是不小心从悬崖上摔进了河里,一路被冲到了这儿,可是他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我看他性子单纯便将他收留了,可怎想和风这孩子摔下的时候被石头砸伤了头且泡在水里时辰太长又受了凉,他的身子不太好。”那老妇人说着看了眼芙凌,“姑娘你来晚了,和风病得很是严重,自从到老婆子我这里就一直未曾离榻,他的身体太糟了,大夫都治不了,在我这里只有半个月便去了,唉,可惜了,年纪轻轻的一个人……”
芙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怔怔的看着老妇人,“婆婆,您,您在说什么?”
老妇人似是有些不忍,低下头没再敢看她,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而且一字不漏,“孩子,和风死了,你节哀吧,忘记和风这个人,这世上对你好的人大有人在,重新找个人过活吧。”说着,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又道,“这是和风的遗愿,若你寻来,他让我把话带给你。”
芙凌良久都没有说话,只睁大着一双眼,目光呆愣。她带着满怀希望来寻和风,可面前的老婆婆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听不明白?
死了?
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