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婴借着它的顽强,在被白行歌制服之前硬是在其中一扇窗破出了个口子,逃回方婉的身子里,这也就是为何方婉夜里会突然腹疼难耐。
而府里的人没有出现的原因,是因为白行歌和谢璟深在与邪婴缠斗时,王家里的下人们也在同一时间昏死了过去。
白行歌从小房间里出来,才从红绣口中得知这件事,而且那些下人们,在昏迷过去之前都从嘴里吐出了一种怪异的黑红色虫子。那些虫子在被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死去了,倒不如说是因为死了,才会被吐出来。
“果然如我所料。”白行歌摇了摇头,“府中所有人都被方婉用一种蛊虫给控制住了,才会表现得如此反常。”
他是在从林芝若身上找出凤凰花后联想到此事,才让阿竹帮忙到药铺去找一些药材制成了熏香。那种配方正好是他师父在世时传授给他的偏方,一般来说蛊术师的蛊虫可没有那么好处理,只是他想着既然能够控制府里所有人,所需的蛊虫量就比较大。
如此一来,就不太可能用那种需要花费许多精力和材料才能养出来的蛊。他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加上这种驱逐效果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也瞒过了小心翼翼的王杰。
“谢璟深,我去处理那邪婴,你负责把王杰搞定。”在和谢璟深分开前,白行歌又提醒,“小心一些,我怀疑现在那位可能已经不是真正的王杰了,而且还很可能是擅长使用蛊术的人,你自己注意。”
“你若中了蛊,我可不懂得解。”
在兵分两路的情况下,白行歌便和红绣来到了方婉这里,设局用贴满符咒的网困住她。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阻止方婉腹中的邪婴出世。
白行歌原以为方婉是受到蛊惑,才会将邪婴养在自己肚子里。这种情况其实挺残忍,等同于将自己真正孩子的灵魂也喂养给邪婴,不过从她的态度来看,似乎另有隐情。
他甚至能够猜到那个原因。
方婉肚子里的孩子在第四个月左右被大夫发现胎死腹中,但她一心就指望着利用自己的孩子来稳住家里的地位,外加之前受到的冷落,她已经盼着这个孩子多时。大夫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在她身上,让她精神恍惚了许久。
那位戴着面具的大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上的她,和她说有能够让她孩子复活的方式,就是需要牺牲许多人命来完成这一项仪式。
对方婉来说,其他人的性命根本算不了什么,在不伤害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就算要她杀人都没关系。
反正出生在背景复杂的家庭,有什么事还没见识过?
白行歌看着方婉决绝的眼神,叹道:“你当真还认为,你腹中的怪物,还是你心心念念的孩子?”
方婉痛苦地喘息着没有回话,白行歌又道:“等你孩子出生,它第一个吃掉的就会是你。”
方婉眸光涣散地沉默了许久,然后又痛苦地笑出了声:“如果这是他成长路上必须做的事,那我也呃——!”
话还未尽,一只长着尖锐指甲的手突然从她体内破开了她的胸膛,掌心里还抓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鲜红色的心还在跳动。
饶是红绣都被此景给吓得一怔,他们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婉瞪大眼睛,在痛苦中哀嚎,看着她肚子里的邪胎撕裂她的身子,从里面缓缓爬出。
那是个头上长了个小角的孩子,脸上完全没有小孩子的可爱模样,反而是皱巴巴的,凶神恶煞,相当可怖的模样。
有了□□的邪婴,无法被网上的符咒轻易阻挡。
白行歌沉吟了片刻,又朝红绣问:“能借我你身上的一个武器吗?”
红绣顿了半响,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了他。
白行歌朝红绣微微一笑,他知道她给他的不仅是匕首,还有着对他的信任。
他深吸了口气,用匕首在自己的掌心狠狠划了一刀,忍着疼痛用沾在上面的血在刀柄上画了一道符咒,然后在邪婴拨开方婉腹部,挣脱网跑出来袭击他们之前,将匕首插在了它身上。
只是在将匕首插下去之前,他的手臂突然飞快地流过了一股刺骨的寒意,惹得他有那么瞬间手一僵,失去了短暂的知觉。
随着一声渗人的尖叫自婴孩口中发出,黑红色的邪煞之气也从它身子里冒出。
白行歌没有时间去思索自己身子的问题,为了不让邪婴再次使用这具身体出来害人,他顺手在它背上画了个咒字,将它彻底从那具孩子的身体里逼了出来。
但邪婴狡猾得很,逃出来后在白行歌反应过来之前,嗖的一下先溜走了。
白行歌眯了眯眼睛,红绣看着他一脸淡定地无视了双手的鲜血,对他的性子又有了一些改观。
“它逃走了,不过应该还在这座府邸之中。”
方婉肯定也有在供奉那尊小泥人,而且没错的话,她手里那尊应该就是邪婴主元神所在之处了。
这种邪婴养好的话,确实能够成为邪师一个很好的办事工具。只要它本元神一日没被消灭,它和那个邪师就还能再找新的宿主。
方才他在刺杀邪婴时,从它身上的煞气里捕捉到了一丝圣莲的气息。他得在它的主人将它取走之前,找到它本尊所在的位置。
白行歌正愁着该从何找起,却突然发现有一只蓝色的蝴蝶正在他和红绣周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