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六十多岁年纪,衣着破旧不堪,却洗得干干净净,公子很高,却很瘦削,两只眼睛凹陷,显得很有神,只是走路有点一瘸一拐。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江洋做出了这个判断:“坐吧--!”
韩忠小心翼翼地半个屁股坐在了石凳上,神情既激动又不安。
“先喝口水!”江洋亲热地招呼道,让他平静下情绪。
“哦!”老人颤抖着手接过了江洋递给他的茶杯,感激地看了江洋一眼,急乎乎地喝了一大口,显然已经渴了。
“老大爷!有事就请直说吧!”江洋等他喝完水擦干净嘴角后和蔼地问道。
“好--好--!”韩忠还是有点局促不安:“给大人添麻烦了!”,他说着话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也哗哗地流淌下来:“呜呜--请江大人为小民做主!小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求到大人府上,听人说唯有大人能够为民请命,小民求大人做主,哪怕要老身死也心甘情愿!呜呜--”
江洋连忙将老人搀扶起来,语气肯定地说:“韩大爷!不必如此!若有冤情尽管讲来!本官一定为你做主便是!”
韩忠擦干净泪水后开始断断续续讲诉起他的冤情来:“小民是汴京城西郊板桥镇的农户,以前也当过兵,因为做得一手不错的木匠活,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他们都叫我韩木匠,老婆很争气,为我生了一男一女,儿子跟着我学木匠,女儿嫁到了汴京城里。”,他因为上了年纪,讲诉起来絮絮叨叨,江洋也没打断他,任由他说。
“一年前的一个夏日,一场灾祸从天而降,我们镇上最有权势的晓峰庄庄主李晓峰不知怎么打听到我的宝贝孙女美貌过人,派人来说媒不成,居然强行将我孙女韩晓云抢掠回去,我儿子、儿媳因为竭力阻拦,居然--居然被他们活活打死-!呜呜--可怜我的娃啊!我和老伴也被他们打得无法动弹,我们数次到庄上去说理,都被李晓峰轰了出来,连孙女的面都没见到!老伴一气之下于今年夏天投河自尽了!我女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好端端的一个家全被这才畜生毁掉了!”韩忠咬牙切齿地说完,一拳擂在了石桌上,手上破了皮、出了血都不知晓。
“还有这样的事?”江洋也怒了:“那你为何不去告官?是不是他有什么来头?”
“他是皇亲国戚!谁敢管他?谁又管得了他?唉--!我真是没用--!”老人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人你看!”,他撸起袖口露出胳膊上的几道可怖的伤痕,又撸起裤管露出了大腿上的几道刀痕:“这都是他们干的!我现在干活也干不了了!若不是想着救出我孙女,我也--我也不想活了!”
“你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靠着女儿的接济过活,我找过很多的衙门,可他们一听说是晓峰庄园的事,头摇得都快掉下来了!根本没有耐心听我说完就赶我走了!”
“哦!那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你清楚了吗?”江洋又给老人家添了点水。
“听说是五爷的宝贝孙子,具体的我也搞不太清!”老人低声说着,黝黑的脸上,每一道皱纹似乎都饱藏着生活的艰辛,只有一双眼睛散发出执拗不屈的光芒。
“净空!帮我去把公主请来,就说我有事问她。”
“好--”
不一会,赵蕾带着一头汗水急匆匆赶来了:“老公--!叫老婆来什么事情?我正忙着跟他们跳绳呢!”,这称谓自然是江洋好不容易才让她们接受的,实在是夫君、娘子的叫法让江洋不习惯,这让她们别扭了好一阵,还好,总算是适应了。
“打听个事!知道西郊有个晓峰庄园吗?李晓峰!他爷爷叫什么五爷,是个皇亲国戚呢!跟咱们还是亲戚呢。”江洋殷勤地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了水端给了赵蕾。
“李晓峰!听说过,没见过,五爷我当然知道啦!我父皇私下里还得尊称他一声堂叔呢!李先明是李晓峰的爸爸,现在是工部侍郎!他爷爷虽然没被封为王爷,但在皇亲国戚中地位可不小,再加上他们家弟兄五个,个个多子多福,算是比较有势力的皇族,怎么了?老爷子人很豪爽啊!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赵蕾还是那副急性子,一口气不停地说完了,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江洋和韩忠。
江洋将韩忠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一遍。
“啊?岂有此理!他怎么能干出这事?以前只是觉得他有点稀里马虎,成不了什么大事,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我有好多年没见着他了,小时候他见到我们都很乖巧的模样啊?”赵蕾听完后很是气愤,同时还是觉得有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