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武师们都或躺或坐在一起,没有受伤的也都被士兵用刀尖指着,只能横眉怒视着周围,不敢轻举妄动。
学子中也有几个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被同窗小心的扶着。
显然太女派来的人并没有上次康王府表现的那么温柔,她们似乎对向花山书院亮出屠刀并没有忌讳,或许如同刚刚那个队长一样的想法:便是天下第一书院又如何,依旧不过是一群弱质学子而已,要杀了也不就是一刀杀了?
陆颖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受伤的学子中,便有谢岚一个。她面色惨白的捂着腹部,无力地躺在沈ju的身上,五指间深红色的血正不断在白色的单衣上蔓延开来。许璞跪在她身边,努力把自己披着的外衣撕成布条,系成绷带给她止血。
她们身边站得士兵比其他人要多一倍,望向谢岚等人脸色十分不善,显然刚刚在她们手上吃了大亏。
&ldo;陆山长,末将是个粗人,不爱和你们这些文人的弯弯绕绕,打些嘴巴官司。你也都看见了,现在花山书院绝对不是我士兵的对手。如果不想你的宝贝学子遭殃的话,你最好乖乖配合。&rdo;队长得意洋洋的指了指对面的学子们,讥笑着说。
陆颖咬着嘴唇,目光从学子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她们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以求能够尽量挽留身体上的热度,望向周围士兵的目光或是惶恐,或是愤慨,或是若有所思……而望向她的目光却只有一种:信任和期待。
可是这样的眼光交错中,陆颖竟然感觉自己无法面对这种沉甸甸的信赖。
内库,绝对不能交给到这群狼子野心的人手上。里面的东西一旦被野心家所用,天下倾血,生灵涂炭。
她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越是明白这一点,便越是觉得难过和绝望:难道这次花山的学子们真的逃不过这一劫。
&ldo;陆山长,可不要跟我说花山书院没有我们要的东西?&rdo;队长几乎是故意火上浇油,就想看看陆颖什么时候发飙。
陆颖冷冷看着她道:&ldo;你既然认为花山有所谓的宝,何不自己去搜?&rdo;
队长的微笑着说:&ldo;按照一般道理来说,藏宝的地方必然非常隐蔽难寻,又或者机关密布。很不凑巧,我是个很珍惜我的士兵的性命的人,所以还是劳烦陆山长带路的好!&rdo;
说着就将把明晃晃的剑搁在了陆颖的脖子上,锋利的剑韧一吻上陆颖的脖子,立刻划开一道红的细线,血滴顺着剑身向下低落,竟然一点都没有留在剑身上。
陆颖仿佛没有感觉到剑一样,缓缓的将在场的人都深深看了一遍,虽然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认识,能叫的出名字,道得出来历,甚至知道她们的喜好、特长……难道,今天,都要死在这群莽夫手中。
要是有力量就好了。
陆颖甚至有些懊悔,如果自己不是那么保守,只要在花山书院里按上哪怕三四门最简单的杀人机器,也许今天就不至于落到如此被动的下场。
三年一届,选出的学子千金不换,居然还没有展开翅膀就要被如同杀灾猪宰羊一样杀掉?她们都是这个国家未来最珍贵的人才,不管将来是成了太女党,还是康王党,又或者隐居山野,总归是可以造福一方。
她的心一点点的向下沉,过了好一会,淡淡道:&ldo;你们想动手就动手吧。&rdo;
队长的笑容不减:&ldo;陆山长,你是不是认为我真不敢杀人?&rdo;
陆颖不言。
脖上的刃又深了一分,血咕咕地流出来,陆颖虽然感觉道脖子上的疼痛,但并没有她想象那么痛,又或者她此刻的心太疼,相形之下这种疼已经微不足道。
如果只是杀她的话,其实花山已经是赚了。
学子中已经有人惊叫出声。
&ldo;山长‐‐&rdo;
&ldo;你们这些强盗住手!&rdo;
&ldo;强闯书院,伤人流血,这样的人也配做储君!!可笑,可笑!&rdo;
……
队长见以死相挟似乎作用不大,索性收回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