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胡若云就在招待所前台试着拨通了那个叫来文的江城晚报记者的电话,时间还早,对方应该还在被窝里,话语里睡意朦胧的样子。
但听了胡若云报出了名字、说了大概情况立马精神起来:“我马上过去!”
胡若云知道,这是每一个职业记者的通病。
随后,胡若云又拨打了110报警:称昨天夜里,花园路派出所的两个辅警(其中一个人的编号是FJ×××××)带着三个人半夜闯进自己的房间进行盘问、搜查,他们走了之后发现包里的500元现金不见了!
这个城市的警务部门刚刚开始了“5分钟出警”的承诺,接到的又是涉警的报案,花园路派出所指导员赵培杰亲自带着两个民警过来了。
正做着笔录,来文也风风火火地赶来,三言两语就把赵培杰问了一个张口结舌:
西风路派出所昨天晚上谁值班?为什么辅警能单独出警?有没有出警记录?辅警的行为是否合法?
——昨天晚上就是赵培杰值得班,他根本就没有派人出警啊!
那就是所里的辅警擅自行动(这就不叫警务行动),这性质可就变了!
安抚着报案人、哄着记者,一起回所里调查。
“出警”的两个辅警被通知过来了,没等指导员拍桌子,胖子就耷拉着脑袋竹筒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说了:邮电学校学生会纠察队请求协助纠察校风校纪(以前也有过),说目标是一个刚从乡下来的“菜瓜”,还趴在他耳朵上说“能看一出好戏”……
指导员都快气死了,这要是传出去,别说他这个指导员要“坐蜡”(注释:承担不好后果的意思),就是他的上级恐怕也难辞其咎!
指导员又问:“你们有什么权力搜人家的包?还把人家的500块钱拿走了?你们这是什么行为?你们是执法还是抢劫?”
胖子大呼冤枉:“我们没有搜、也没有拿钱啊?”
想了一下说:“包是那个叫祁帅搜的,肯定是他把钱拿走了!”
来文记者问:“祁帅是谁?”
胖子巴不得祸水东引:“邮电学校的学生会干部……就是他挑头找的我们俩。”
昨天晚上祁帅没有达到目的,又看到两个辅警在胡若云面前吃瘪,是有那么一点担心,但万万没有想到会被正式传唤!
他整个人都傻了。
坐在询问室的椅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都说了:对班里的女同学毛娜因爱生恨,判定她昨天晚上会和他的男朋友在学校的招待所“春风一度”,就抱着“我得不到你就把你搞臭”的龌龊心理,导演了这一出“查房”的闹剧……
又叫着冤枉,说只是翻捡了胡若云的包,看看有没有毛娜的衣服……但没有从包里拿钱!
胡若云坚持:包里有500块钱,是自己老娘拿给儿媳妇买衣服的!昨天包被搜捡后钱就找不到了!
没办法,派出所又通知了学校学生处的负责人。
要在平时,不管是派出所还是学校,这种情况下都会想着法子做当事人的工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息事宁人,但现在有一个江城晚报的记者非要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