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不动了,像一个死人;突然,一只手把住了他的腿脚和手臂,他被别人的手抬了起来,他又一次猛的惊醒了过来,他想看清是谁在架着他,他的眼睛努力的睁着,却什么都看不见,我的腿是怎么了!我的眼睛是怎么了?他去摸那几只手,一下,两下,三下,他什么都没有摸着,他被别人架着,却看不到,摸不着,他哭着,眼角突突的流泪。
他被那几只陌生的手架到了床上,雨声也渐渐的小了起来,他知道,那是有两只手在帮他关上窗户,窗户关上了,接着门也关上了,他们没有脚步,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知道:他一挣扎便会掉在地上。
第七十八章
在一层地狱瓶子街的尽头,有一幢破旧不堪的房屋,它已经有几个世纪了,灰色的墙上歪歪扭扭的挂着几个窗户,上面零零星星的有几块玻璃,大多是塑料袋子钉在上面,墙上的砖有几块突出来一些,给这个微微歪斜的房子添上一些搭调,已经很少有人到这里来了,房子的左边是一堵高高的围墙,围墙跟是臭烘烘的垃圾,在这里,温度升到一定的高度,成群结队的苍蝇便会把这儿挤的水泄不通,人们把垃圾远远的仍来,垃圾随着抛物线的下落也会引起一阵巨大的轰响,从这里向外走一百米才会出现一些贫穷的居民,他们的仁慈和善良都集中在这里,爱,都沉默着,没有人再像在人间那样了;在一百米之内,都是些可怜的流浪儿,有男孩儿,有女孩儿,他们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亲戚,没有食物,一切都在欢乐的玩耍中度过,不知道饥饿,不知道痛苦,不知道悲伤,一旦他们长大了,他们便会一个个的离开这里,有的去打工,有的去流浪,有的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女孩儿们总是幸运的,她们可以嫁给一些贫穷的乡下人,在那里,没有人会歧视她们,他们会很快融合在那里,过起幸福的生活;任何都是有两极的,好的,或坏的;新的,或旧的;大的,或小的;正的,或反的,其中有一部分的孩子就沦落到了反的里,那是肮脏的下层,不知道忧愁,没有目标,不知道饥饿,享受着一切美好,女孩儿陷下去的路便娼妓,男骇儿陷下去的路便是小偷或盗贼,他们知道他们的以后,他们生活在死与生的缝隙中,接受着刺激、蛮横、欲望、残忍,但他们不想回头,他们会开玩笑着说:&ldo;是一层吗?我在一层吗?一层会这么不仁慈吗?我想要面包,怎么还会让我去枪呢?这真是太可恶了,它应该送到我的嘴边来!&rdo;他们到来的时候身上没有罪恶,没有邪念,不知道以后,是真正纯洁的化身,不带一点污点,这真是法律和人性的未知,没有办法,他们只能这样逍遥,可能会个个逍遥的十八层地狱去!他们的未来没有人知道,留下,离开,都由他们自己选择,谁也不想离开,但谁也不知道谁以后就是离开的那一个。
在那幢破旧房子里的二层,靠近街的那一面有窗户的屋子,是一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性别,不知道年龄的男孩儿,那个男孩儿生的太丑了,身体瘦的像一根棍子,脸也是消瘦的,泛黄,头发蓬乱,脖子和脸往往是黑黑的,没有人知道他是这么到这儿的,他应该有四五岁了,别人都叫他小不点儿,个子很低,他站在那堆女孩儿里,他是最底的,如今,大家都熟悉他了,他的个子也长了一些,只是他变的更瘦,他站在垃圾堆里,别的人会嘲笑他说:&ldo;嘿!你长的也太瘦了,会不会被风刮走!&rdo;他笑着说:&ldo;没事,别看我瘦,如果被风刮,我肯定是最后一个被刮走!&rdo;他就住在那个没有窗户的屋子里,和他一起住的还有无数群苍蝇,他很少哭,他觉的他已经是大人了,他的邻居是一群女孩子,他厌恶她们,他觉的她们是肮脏的,他会隔几天去河里洗一下澡,而她们却永远不会,不过,在别人看来,即使他的邻居不洗澡也比他干净很多倍;他从来不邋遢,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出门时总会记住把门锁好,他知道锁不好的后果是什么,那些在他看来的漂亮的衣服都会被那群女孩子偷去,他的邻居人数太多了,几乎没有衣服穿的有一半,她们会只穿一条裤子,或一条围巾上街去,她们会像男孩那样在街上奔跑,抢垃圾堆里的那些衣物和食物,有时,她们也会整日聚集在饭店的门口,剩菜残羹一倒出来,她们幸福的时刻就来临了,她们会和男孩儿抢等等,这些,都让那个屋子里的男孩儿感到厌恶,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还会很善良的对待他的邻居,有多余的东西都会分给她们一点,可能算是房租吧!
他的屋子是令人羡慕的,诺大的床上只躺着他一个人,床正对着的是一个壁炉,那里面已经很久没有柴火了,也许,壁炉就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有火的感觉;在床的左边,还有一个破旧的柜子,柜子是他继承得来的,柜子是一个死去老头的遗物,他在饥饿中死去了,只有这个善良的孩子会去看他,会把自己今天的食物分给他些,那些东西他已经很难下咽了,他没有牙齿,只能靠牙床啃那些东西,他只坚持了几个月就死了,他把他生前的一切都给了那个孩子,他临终说:&ldo;我有无数个孩子,在人间幸福的生活着!&rdo;那个孩子基本上什么都没有要,只拿了那个巨大的柜子装&ldo;衣服&rdo;!除此之外,屋子里便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床上没有被褥和厚厚绵绵的单子,在那里,只有一个黑色的麻袋卷在上面,麻袋的下面是一堆腐烂的稻草,上面稻草也没有多少,稀稀疏疏的几根。这些奢侈品都是上帝的馈赠!他经常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