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话机实验成功的消息登报,又一个科学成果带给世人一点小小的震撼,也让世人对科学的看法更加积极。
这些年科学技术发展带来的便利是世人有目共睹的,而且他们也都在享受科技发展带来的便利。
无论是火车让他们减少了长途出行的烦恼,还是自行车增加了他们的短途代步手段,以及时钟让他们有了更加精确的时间,又或者是留声机等等产品丰富了他们的娱乐生活。
从方方面面而言他们的生活都因此而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也是他们乐于见到的,那么即便是再顽固的儒生,对科学的态度也会一点点改变。
以前世人都觉得科学技术是奇技淫巧,搞科学研究的人也只不过利害一些的工匠而已,但现在随着科学成果越来越超出认知,这些人也不得不承认科学具备的先进性,在技术上它能带来许多难以想象的技术成果,在思想上也确实能帮助人们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搁在以前很少有人能想象到微观世界,千里传音,电灯,留声机,蒸汽机这些东西,某种程度上科学技术帮助人类触及到了以前只有神灵才具备的许多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科研院这个科学圣地在大明越发有独特的地位了,不少人的眼里这就是类似朝廷儒家官员的翰林院。
许定律许公式这对兄妹因为院长身份,以及这些年不断发现的科学成果,在世人心里也渐渐有很大的名声。
这次许定律又成功验证了电话机技术,这无疑引起世人的遐思,光是看到新闻报道的内容他们都能感觉到这个玩意儿的大用处,所以也都非常期待这个技术能快点成熟并且投入使用。
不过报纸上也分析了电话机目前存在的一些缺点,比如电信号随着距离增加逐渐微弱,还有不同电话机之间的线路铺设成本等等问题需要解决,所以也并不是立刻就能上马的项目。
许良倒是知道这中间涉及到电话机结构的问题,还有电话交换机的解决方案,但他并没有直接告诉许定律参考答案,而是让科研院自行摸索,解决这类问题的过程本身就是对科学技术的一种探索尝试,这同样是非常宝贵的技术经验,揠苗助长对大明科学技术的积累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纵使许良提出的考成绩效法在官员们看来十分不上道,他们也只能忍着委屈认了,再差还能差过洪武朝咋的,努力干活吧
光是这两个事情做完就花了朝廷不少时间,但朱标和许良宁愿多等一等,也绝对不会匆匆就把新法上马,因为任何改革变法首先要改的必定是吏治,没有良好的吏治基础,再好的政策到了下面也要走样变形。
两广能成功那是这些年他们考察小组一个个县流动办公给地方吏治全都整顿了个遍,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虽然如此,许良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也知道远程通信的时代已经不远了,现在科研院不仅仅在电话机上取得进展,有线无线的电报机他们同样正在研究,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技术爆发的时候罢了。
随后就是吏部尚书许良上表朱标,对天下官员推行考成绩效法,无论中枢官员还是地方官员,以后的工作都会量化成一个个指标,各地的就业、工商、治安、劳工等等问题都会直接和他们的升迁任免挂钩,做得好才有升官的可能,做不好别说升官了,反而还要问责,直接从制度上鞭策官员们要拼了命干活。
而在新法推进之前,朱标的第一个动作是大量的人事变动,无论朝廷中枢还是地方大吏他都做了许多变动,那些立场保守的官员们几乎都被调出了权力核心,更多的相对年轻和进取的官员们得到任命。
朱标自然不必说了,许良如今身居吏部尚书之位,在没有宰相的时代里这就是默认的文官之首号称天官的存在,而且还身兼朝廷如今的实权部门工政司的一把手,以及内阁的殿阁大学士,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文官天花板级别,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堂上不管是谁见着许良那都得笑容可掬。
虽然这些官员也未必就是变法党的官员,但是即便他们不是,也至少能领会朱标任命他们的意思。
<divclass="tentadv">让他们上位自然是让他们干活的,至于干什么活那当然是好好遵从中枢的计划推行新法,干得好的话以后前程不愁,干不好的话那现在能把你扶起来以后也能把你按下去,所以以后只要不是傻子至少都知道该怎么做事情了。
而当朝廷把前面的一些动作全都做完了之后,天下陡然就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所有人都清晰的意识到,让他们吵得死去活来的新法真要来了。
此法一出上到中枢朝廷,下到地方县令无不是一片哀嚎,所有人都意识到以前悠哉悠哉的坐堂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背后大骂许良,都是给朝廷打工的你怎么能弄出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绝别人后路啊!
不过他们也就是敢私下里嘀咕两句了,无论是提出这个建议的许良还是同意这个建议的朱标,那都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于此同时更加牵动天下人心的事情则是新法终于要开始推行了,民间士林在报纸上你来我往吵了许久也没个输赢,但他们终究是决定不了朝廷的既定政策。
全面推行肯定没法这么办,那就只能从制度上约束和规范官府的行为,谁都可以叫苦叫累,但官员是不能叫苦叫累的,官员懒政怠政的话,那百姓可就没法活了,所以许良并不介意下面的官员背后怎么骂自己,只要他们好好干活就行了。
也就是在这个当口,曹端也背起了自己的行囊与妻子许定律告别,然后独自一人踏上远游的道路。
他离去的道路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或者说整个大明任何地方都是他的目的地。
先秦时礼乐崩坏旧有的社会秩序不再适用,所以才有那么多先贤在寻求新的出路。
而如今的华夏大地同样发生着影响深远的变革,在这个时代的岔路口,自己这个儒生也需要为儒家找到新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