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同他长得一模一样,自是因我们一胎双生。那时他回来的急扭伤了脚,怕你等不及离开,便让我来送琴。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死。”
瑶姬心中大恸,她茫然地摸了摸心口,忽然问道:“你除了送琴,难道就没有做别的事?”
那人眼神闪烁,道:“有一次他病了不能赴约,是我扮作他的样子,来教你学琴。”
瑶姬心中忽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所以,所以你其实经常扮作你哥哥的样子,来……来同我相会?”
那人声音低了下来,道:“也不过那么两三次……”
瑶姬却想起阿仞房中那面镜中的画面,她珍而重之储藏的两人的美好画面,其实,是三个人的故事。
她觉得心中有一个窟窿,如今正透着丝丝寒风。风从心里吹来,寒意遍身。
她突然笑道:“你此番来行刺我,是为了你哥哥,还是为了你自己?”
那人看着她,不说话。
“你觉得我辜负了你哥哥,还是觉得我辜负了你?”
在这个故事里,替身当的久了,久而久之把自己当作了正主,仿佛淹死的是自己,被辜负的,也是自己。
“不是这样的,我是来为他报仇的。是你背叛了他。是你不守承诺!”
瑶姬抬手用剑削断他的手铐,转头看住他道:“我本来应约是为了告诉他,我不是阿仞。现在同你说也是一样,我不是阿仞,阿仞不知道这件事,她也没有辜负你们。”
那人惊呆了,嘶声道:“怎么可能?你不是阿仞?那阿仞在哪里?”
瑶姬抿了抿唇,道:“我也不知阿仞在哪里。”
蚩尤三番四次同她强调这不过是段旁人的记忆,既是记忆,便是存在发生过的事。阿仞被家族献给梼杌是真的,尾生抱柱而亡亦是真的。只是瑶姬想,这一回,阿仞不曾辜负过他们。
毕竟应约的不是她,迟迟不至的也不是她。既如此,便也叫他恨对人。
那人大叫道:“不可能!阿仞去了哪里?”
叫声中带了哭腔。
瑶姬眼中带着怜悯,她要如何同他说,他不过是一个记忆中的幻影。
“阿仞若在,也会救你。”瑶姬低头,道:“无论如何,你兄长确实是我害死的。我随时等着你来报仇。”
那人幽幽道:“阿仞,你是对我哥太愧疚了,才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吗?”
瑶姬叹了口气,道:“我对你兄长确实心存愧疚,若是我能早一点到,兴许能救下他。只是我确实不是真正的阿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