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便是证实了蚩尤之前露出的口风。只是瑶姬在想,娘娘怎么会同意这样的天条通过呢?
上古神族最是脾气大不服管教,这不许那不许,只怕一个个都要跳起来。
她阅遍天条,问一旁的陵光道:“你觉得这新天条,可行不可行?”
陵光摇着折扇道:“玉帝登位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若真把自己当回事,怕是处境不妙。”
瑶姬道:“那时五方天帝各自统领一方,虽有战事,却没有这诸多条框制约,便是打仗,也很痛快。如今三界承平日久,倒是自找麻烦来了。若上古神族拥立了一个无缘无故什么都要限制自己的三界之主,怕是心中不忿。”
陵光道:“神仙不能动私情的天条,确实犯了大忌。若不动情,何以诞下后裔?家族如何繁衍强盛?如今天庭中担着正神之位的,大都成家立室。不说其他,就是玉帝自己,不也生了七个女儿?”
瑶姬接道:“正是如此。若说玉帝是因凡人时娶妻生女,可风伯飞廉在神位上时便娶了妻子生了龙雀,雷公电母也是天庭出了名的恩爱夫妻。这些难道因着新天条出世便要废除正神之位吗?”
话说到这里,她愣了一愣,又道:“还有一个法子,就是在‘私情’二字上做文章。”
陵光摸着扇骨,笑道:“那天庭要如何断定这情是私是公?”
瑶姬便道:“这就是天庭的高明之处,若这所谓私情的标准不对外公布全由天庭裁定,那便真应了那句话,刑不可知,威不可测。”
陵光笑道:“怕到最后上古神族做神仙做得不舒坦但因生下来就是个仙胎不得不做神仙,便只能教张百忍不做这天帝了。”
瑶姬闻听此言,瞟了他一眼道:“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便罢了,我过耳便忘。刚才说到哪了?对了,你在九嶷山,可有什么发现?”
瑶姬到底记挂着腾蛇令之事,从羲和口中听到九嶷山或藏有炎帝遗物之事便密令朱雀陵光探查此事。
陵光便肃容秉道:“九嶷山腹中确实修了宫室,从前我居然未发现。然而我进去之时却已空空如,更没见着什么宝物令牌。”
“难道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当时便只我和战神一起听到这个消息,莫不是他先下的手?”瑶姬不禁问道。
陵光便解释道:“我一听到殿下的吩咐便去了九嶷山,进了山腹之中见那处宫室像是有些时候没人去了。”
瑶姬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奇怪了。这事我应该自己走一趟的,只是那时要回天庭复命,怕日久生变,故而急急让你先去探查一番。”
说到这里,她便抚掌道:“总归我还是该自己亲自去一趟的,这两日巫山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朱雀令旁落,我心里实在不踏实。”
陵光便拱手道:“朱雀令作为信物本是我们朱雀一族作为南庭守护图腾同南庭皇室的契约,令虽不在,然而我朱雀一族必定以殿下马首是瞻,永不敢负。”
瑶姬轻笑:“这个时候你乱表什么忠心,吓我一跳。”
陵光便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殿下回来之后少有驱使我的时候,我听闻旱神上天庭时麒麟族可是尽出精锐相护,我朱雀一族再不济,比那几头走兽,自问也是比得上的。”
朱雀族作为天之四灵之一,又是自来便高傲非常的飞禽族类,对连四灵也不入的勾陈族自然是不怎么放在眼里。陵光作为朱雀族族长,更是目下无尘神气的很,天上地下的诸多神仙,能入他眼的没有几个。
瑶姬摆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你的好意。怎么你跟祝融都一个说辞,恨不得我在天庭直接同女妭对着显摆身家。如今我父皇同她父皇都已不在,我同她争锋作对,也无切实的好处。何必干这种让别人看热闹却无益自己的事。”
陵光便忍不住喊了一声:“殿下!”竟还带了几分委屈。
巫山神女便不觉有些头大,耐着性子又是激将又是安抚道:“你也是一族族长了,怎还如此争强好胜。你事事把那几只走兽放在眼里,便是落了下乘。你要比也是同青龙族比,如此方才不负身份。”
朱雀属火,脾气便也格外爆烈。瑶姬从来不敢忘当初还未真正成年的陵光为了她对上东方青龙族族长时那高昂着脖子不肯服输的神态,然而时过境迁,陵光身上争强好胜的特质并未因天下承平而有所消减,反而逾盛。
陵光听了瑶姬的话,倒也安分下来,只道:“殿下说的是,确实是我太抬举了那几只走兽,同他们相争,实在是辱没我。”
瑶姬见稳住了他,便道:“你既然想通了,那再好不过。我如今便要去往九嶷山探查一番,你便与我同去。”
陵光点了头,化作真身,瑶姬便伏在朱雀神鸟的背上,风风火火去了九嶷山。
九嶷山得此名,原是因为这里有九座一模一样的山峰,让进山的人分不清自己身在哪一座山峰,故有九疑之说。如今这里又被称为苍梧山,因就座山上都种满了苍梧,自远处看去便是连成一片的苍梧海,蔚为壮观。
瑶姬从前来过此处,那时还未有这样成规模的苍梧,也未有这样的气势。
瑶姬御朱雀到了九嶷山上方,见九嶷山苍梧海之势,道:“是哪一座山峰里修了宫室?”
陵光道:“就是中间那座。”说着降低了飞行高度,整个身体俯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