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赤色凤凰。”七仙女小心翼翼道。
瑶姬心想,那倒简单,那是最多见的凤凰。她想着,便举手画了个圈,那圈在空中结成薄薄的一面水镜,她对着镜子说道:“陵光,你看看赤凤家有长得刚好羽翼已丰的小辈吗?”
镜中便显示出一只巨大的栖息着的朱红色的鸟,那鸟羽衣华丽,丰美异常,眼神望过来,端是神骏非凡。
“赤凤家小孩子最是多,殿下要几位?”那朱鸟问道。
“你便差两位过来。”瑶姬看了七仙女一眼,便道。
不多时,便见有一双凤凰自远处飞来。凤凰是极骄傲的神鸟,非甘露不饮用非梧桐枝不栖,如今招之即来,实属罕见。
那一双凤凰落在瑶姬面前,瑶姬便转头对七仙女道:“你可先选一只。”
七仙女因见了刚才镜中的朱鸟,如今再看这两只赤凤,便觉也不过如此。但瑶姬辛苦帮她唤来的,她也不好推却,便道:“左边那只。”
左边那只赤凤便歪了歪头,七仙女伸手摸了摸她的羽毛,只觉温暖华丽,心中便爱上三分。
待她抱着赤凤的脖子,骑在凤凰身上,翱翔九天之时,便只觉天地辽阔,万籁有情,凤凰的鸣叫声优美动听,她这一生,竟从未这样自在快活过。
那天天上众仙便见玉帝家的小女儿骑着一只赤凤在天上飞,此事不算什么,最奇怪的是巫山神女同她一道乘凤而行,很不端庄了一回。
玉帝在玉清宫知道了此事,也不过笑斥了一声:“胡闹!”转头又同太白金星一起商议新立天条之事。看玉帝倒也不像要当庭教女的样子,此事便也这样揭过。
七仙女下了赤凤背之后犹有些念念不舍,瑶姬便道:“凤凰也可认主,但你年纪还小,还得不到她们的认可。待你年纪大一点,便种一棵梧桐木,等哪日凤凰栖过来,便是认你了。”
七仙女点了点头,同那赤凤道别。待赤凤飞走之后,她站在瑶姬面前忽然小声道:“萦纡。”
瑶姬没听清,追问了一句:“什么?”
七仙女跺了跺脚,道:“我叫萦纡。”
瑶姬问道:“你不是叫天羽吗?”
七仙女道:“那是我后来到了天庭改的,我原来叫萦纡。”
瑶姬便笑:“好,你就叫萦纡。”
她见七仙女仍盯着她,便慢悠悠说道:“我却从始至终都叫瑶姬。”
七仙女笑:“我知道。”
瑶姬看着眼前这个小小少女,想着,之前见她那样,却想不到是这样单纯的小孩子。
瑶姬同七仙女分开后,便去了祝融的火德宫。炎帝大行时,瑶姬和赤松子都不在他身边,要找腾蛇令,少不得要去向祝融那边旁敲侧击。
待到了祝融的地方,却见祝融远远就立在门口相迎。
“神女,请。”祝融总算听了瑶姬一句,在外头改了口叫她神女。
“你倒是未卜先知,知道我要来你这里打搅。”
“之前蚩尤说,让我今日在殿中等神女,说神女必来云云,还同我堵了十坛梨花白。方才看到神女身影,我便知这回是被他诈了十坛百年好酒了。”
瑶姬闻言,心中便有了一股气。想着蚩尤居然早已铺垫到这一步,他倒是步步占了先机。
“那倒是怪我了?战神已从我那儿诓去一株五百年的老梨树,竟又从你这里诓去十坛美酒。这是你交友不慎,早该割席断交了。”瑶姬一边往里走一边挤兑回去,话里话外忍不住夹枪带棍。
“欸……殿下言重,我同他历来互相诓骗,倒也不至于要割席断交。”祝融忙在一旁找补。
“这样看来,你们感情是真的不错。”瑶姬偏头回道,语气却不辨悲喜。
祝融早在殿中布置好了席案,迎了瑶姬上座,方道:“战神为人磊落却不死板,是个值得相交之人。”
“好了,我也不是真要你同他割席断交,你何必紧张?”瑶姬反诘了一句,又道:“只是不知你那磊落却不死板神机又妙算的好友可有告知你我此番为何而来?”
祝融听了她这番话,摸了摸鼻子,老实道:“那倒没有。”
“那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你也知我之前在找朱雀令,我想着无论如何我父皇的东西也不该失落不见。”瑶姬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贸然提起腾蛇令的事,否则,又要向他解释一遍缘由,十分麻烦。
“确实,家族信物,总该找回。说起来此事也算是我的疏忽。当初炎帝陛下大行,我就在身边,陛下只留下两件宝物,便是赭鞭和游仙枕。这两件,如今都在天宫藏宝阁里。至于朱雀令,我倒确实没见着。我最后一次见到朱雀令,还是陛下拿朱雀令调遣皇族内卫。只是不知殿下现在可有眉目了?”
“正是因为毫无头绪,今日才来你这里讨主意。”瑶姬叹道。
“这臣真的是无能为力。”祝融连“臣”都搬出来了,想了想又道:“容臣僭越问一句,朱雀令乃皇族之物,当年陛下可同殿下说过什么?”
瑶姬仔细回忆了一番,肯定道:“没有。”因瑶姬体弱,炎帝对她最大的期待就是平平安安长大。那时炎帝尚还健朗,家族重任从来就没想过让弱质纤纤的女儿去扛一扛。
她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殿不殿下臣不臣的。”而后又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时你可有见到我父皇手上有其他令牌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