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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他们登上列车以后，凯特转向大卫问道：&ldo;下一步怎么办?&rdo;

大卫让她转了半圈，背对自己，然后说：&ldo;别跟我讲话，他们可能在监听呢，按照计划来。&rdo;

&ldo;计划&rdo;的内容很简单。她的目标是找到孩子们，然后回到列车上;大卫会切断电源，然后去跟她会合。这简直连半个计划都算不上。他们多半还没下车就会被逮到，而他现在居然睡着了。

不过……他前一天晚上肯定没怎么睡。那些人搜索别墅的时候，他是不是一直醒着，观察着那些家伙会不会找到通往防空洞的入口?他在水泥地上躺了多久了?还有之后在那架要人命的古董飞机上颠簸的时间。凯特从她包里拿出几件衣服，叠起来，塞到大卫的脸和车厢壁之间。

又过了30分钟，凯特感觉列车开始减速了。走道里，人们开始排队。

大卫抓住凯特的胳膊。他什么时候醒的?凯特望着大卫，恐慌在她脸上蔓延开来。

&ldo;保持镇定，&rdo;他说，&ldo;记住，你在这里工作，你是来把孩子们带去参加试验的。依主管的命令。&rdo;

&ldo;哪个主管?&rdo;凯特悄声问道。

&ldo;他们要问这个的话，就说以他们的等级还无权知道，然后只管走。&rdo;

凯特还想再问下去，但大卫已经拉开包厢门，把凯特推到往前移动着的队列中。等她回头看的时候，他和她中间已经隔了好几个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们之间隔开了一段距离，她现在是独自一人。她把脑袋猛地扭回来，咽了几口口水，这是她所能做到的。

她随着人流向前，尽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工人们主要是亚洲人，但还有少数欧洲人，或者是美国人。她属于少数人群，但还不算太显眼。

前面有几个通往这幢巨大建筑的入口，每个前面都有三条队伍。她选择了大多数白大褂们聚集的入口，缓缓走近。她站在队伍里，等着刷卡，设法窥视了一下周围人们身上的身份牌。&ldo;钟辅助部：灵长类饲养&rdo;。她又看了看她边上的队伍。&ldo;钟控制部：维护和内务&rdo;。说起来，她的职务是什么?&ldo;钟&rdo;什么什么。里面有个&ldo;遗传学&rdo;。她害怕得要死，如果她低头看自己的假身份牌，会不会有人指着她大喊一声：&ldo;她是冒充的!抓住她!&rdo;就像是游乐园里的孩子，嚷着说你尿裤子了。

队伍前面，几个白大褂正往前走，机械似的刷着他们的牌子。跟在火车站里一样，队伍移动得很快。她现在看到了些别的：六个武装警卫。三个分开站着，每条队伍边上一个，审视着每张脸。另外三个在一条用铁链连着的栅栏后面，边喝咖啡边聊天，就像是饮水机前的办公室职员一样互相嬉笑。每个人肩膀上都挂着一支自动步枪，他们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那只是一个装满了备忘录的邮包。

她必须集中精神。身份牌，凯特掏出她的卡，偷偷看了一眼，&ldo;钟主研部：遗传学部。&rdo;在她边上的队伍里，她看到一个高个子的金发男人，似乎四十出头，拿着一张同一部门的卡。他的位置在她后面，隔着几个人，她得等这男人过去，然后跟着他。

&ldo;女士‐‐&rdo;

他们在对她说话!

&ldo;女士。&rdo;卫兵指着那根粗大的桩子，顶上装着磁卡读取器的。她边上的人们正在刷卡，然后快步走过。

凯特竭力稳住自己的双手，把她的卡往卡槽里一刷。异样的哔哔声‐‐红灯亮起。

她边上又有两个人刷了卡。绿灯，没有哔哔声。

卫兵抬起头，朝她靠近了一步。

她的手现在看得出在颤抖了。她装作漫不经心，把卡又放到槽子里，这次慢慢地刷下去。红灯，令人不快的哔哔声。

栅栏后面的卫兵也停下了聊天，他们正看着她。她这条队伍前面的卫兵扭头望着其他的卫兵。

她想把卡对好位置再试一次，却有人抓住了她的手：&ldo;你拿倒了，亲爱的。&rdo;

凯特抬起头，是那个金发男人，她的思考停滞了。他刚才说了什么?&ldo;我在这里工作。&rdo;凯特环顾四周，飞快地说道。每个人都在看着他们，他们挡住了三条队伍中的两条。

&ldo;我当然希望如此。&rdo;那人拿过她的卡，&ldo;你肯定是新来的，&rdo;他打量着身份牌说，&ldo;以前没见过你‐‐嘿，这看起来不像你啊。&rdo;

凯特把卡抓回手中。&ldo;别‐‐别看那张照片。我，呃，我是新来这里的。&rdo;她用一只手捋了捋头发。她会被抓到的，她肯定。那男人还在盯着她，凯特努力思考，&ldo;他们用了张旧照片，我减掉了……些体重。&rdo;

&ldo;显然还染了发。&rdo;他有些怀疑地说道。

&ldo;是的，嗯……&rdo;凯特长吸一口气，&ldo;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金发人生活乐趣多。&rdo;她努力笑笑，但她觉得自己看上去大概更像是吓坏了，而不是充满自信。

男人点点头，笑了：&ldo;是啊，金发的人的确如此。&rdo;

队伍后面有人在叫喊：&ldo;嘿，卡萨诺瓦65，等你下了班再放电啊。&rdo;队伍里的人都笑了。

凯特笑了笑，&ldo;要怎么做?&rdo;她又刷了一遍卡。红色，哔哔。她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