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了一碗放在嘴边吹凉,这才递给小小。
看她蒙头在被子里,身子一动一动的,掀开一点被角往里头偷看,小小缩在被子里,咬着手指头哭,赶紧拍她:&ldo;怎么了?是不是疼得厉害了?赶紧把这个喝了。&rdo;
小小肚子又疼,腰又酸,手脚怎么也不暖和,眼睫毛沾着泪花,爬坐起来,把红糖水喝下。
喝了一碗糖水,竟觉得肚子好受了些,可肚里一暖,腿间便湿,又涌出血来。
她终于忍耐不住&ldo;呜&rdo;一声大哭:&ldo;我要是死了,只有你一个人找师父了。&rdo;
谢玄听见这话,心口热血一涌,骤然转凉,只觉从血到骨冻结成冰,连牙关都战战,若是世上只留下他一个人,这花花世界再好,又有什么意思呢?
紧紧握住小小的手,死咬牙根,生怕一松劲,眼泪就要掉下来。
把双眼熬得赤红,心血一团火热,躺到小小身边,将她紧紧搂住,摸着她的头发:&ldo;我自然是不会让你一个人的。&rdo;
小小缩到谢玄怀里,心里还记着长寿包,有些痴气的想,要是吃了九十九个长寿包,她是不是就不死了。
原来她见那些山间野鬼,有老有少,小的反而作鬼的年头更久些,她死了,便也是一只小鬼,就算跟在师兄身后,师兄也瞧不见她。
心里觉得凄凉,对谢玄道:&ldo;九十九个寿桃包,可不许忘记了。&rdo;
她知道谢玄是绝不会忘记的,却还是要提,当作二人的约定。
谢玄脱了湿衣,把小小的脑袋扣在自己怀中:&ldo;咱们天明就进城去,找城中最好的点心铺子,给你蒸九十九个寿桃,要九十九种不同的馅儿。&rdo;
小小的脸贴着谢玄的胸膛,听着他胸膛不住震动,抽泣声渐渐止住,一只耳朵听着谢玄的心跳,一只耳朵听舱外风雨,眼皮一松,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雨已经停了,谢玄不在舱中,小小揉揉眼睛,先去看伤口,白帕上的血迹已经干了。
她一下高兴起来,她的伤好了。
身边摆着一锅红糖粥,豆豆盘着一团,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见小小醒了,尾巴尖一晃一晃,先拍拍粥锅,又拍了拍绿叶上托着的酱牛肉。
昂着小脑袋,示意自己一块都没偷吃。
谢玄走的时候,拎起它威胁:&ldo;你要是敢偷吃,就把你剁了煮蛇羹。&rdo;
小小拎起一片酱肉给豆豆,慢慢喝着红糖粥,吃了半碗,谢玄回来了。
他满脸轻松:&ldo;我找到法子进城了,今天你定能吃上寿桃包。&rdo;
这座城比上一座查得要略松些,城门口一样贴了画像,但没有道士巡查,这个时辰,道士们还在观中做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