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手机响了一声,宋晓俪立刻想到什么,问他,“他私下有没有联系你?”
宋远棠还在昨夜的事里心神不宁,想着该寻个合适的机会把衣服还给贺尹迟,“谁?”
宋晓俪用筷子不悦地敲了敲碗沿,她不想提那个人的名字,也不想称他为小棠的父亲。宋远棠却是已经明白过来,有些心虚地低头扒了口饭,“没有。”
这些年他很少跟自己的生父联系,父母离婚的时候他还太小,并没有多少印象,这些年他父亲在尽力弥补自己的过错,对宋远棠不错,读大学的时候还偷偷去看过他,尽管宋晓俪常念他父亲的不好,但宋远棠并不恨他。
他们私下见过几次面,瞒着宋晓俪,如果让她知道,也许她会发疯会崩溃,甚至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
二十几年了,恨一如既往。
她没有再婚,以前宋远棠以为是宋晓俪怕他不能接受,但后来他才发现,宋晓俪把全部心血灌输到了自己身上,这个她唯一的儿子身上。
她把宋远棠当做她唯一的希望。
在必要的时候,他不只是她儿子,他是她对抗外界流言的武器,是她与人攀比的奢侈品,是她失败人生中最后的希望,甚至连宋远棠的性别,都是她挺直腰板的最佳助力。
这种期望与关心,像四面固若金汤的墙,将宋远棠困在里面,时常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手机里只是来了一条垃圾短信,宋远棠把它删除,正好看到上一条是他与贺尹迟的对话框,又不自禁点进去细细看了一遍。
话还是那些话,再怎么看也不会变成浓情蜜意的情话。
吃过了饭,他把衣服洗干净晾晒在阳台上,第二天被收衣服的宋晓俪看见了,看了半天疑惑地问,“这不是你的衣服吧?谁的啊?”
“同事的。”宋远棠赶紧拿过来,“他借我的。”
“借也不借一件好的,借个破背心?”她没听说儿子和哪位同事走得这么近,宋远棠连朋友都没有两个,说和朋友出去吃饭已经很奇怪。
宋远棠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他宝贝地抓着衣服,“是我自己要借的,过两天就还回去。”
实际上不止过了两天,一个星期以后他才给贺尹迟发了条消息,问他有没有时间可以见个面,他把衣服还回去。
连宋远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小把戏,他故意拖长时间,将那件背心在自己身边留得久一些,好似这样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就能多了些。可衣服是贺尹迟的,他早晚要还回去。
他等了很久,下班时贺尹迟才给他回过来,[最近没时间。]
短短一句,把宋远棠钉在原地,打消了他所有预想好的场景。
[那我晚上下班顺道给你送过去吧。]宋远棠不死心,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