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眼下,郑毅的脖子上盘旋着一抹黑亮的气体,气体绕脖子一圈,尾端潜进了他的后际线,前端扎进了他的心口,富有生命似地一起一伏着。
撸起衣袖,秦天展开了束在左手小臂上的天地针。
“好针具!”郑毅看着黑布上排的慢慢当当的银针,扬声赞道。
“那我开始了,”秦天道,取出一根二寸地针扎进了郑毅的肩膀外端的肩髃穴,入体两寸。
郑毅感知了一下,奇道:“怎么?你认为我是得了瘰疬?”
秦天不言语,因为郑毅根本就没有病,一切都是因为盘住他脖子的那道黑气,秦天这一下扎针在脖颈就是为了离那道黑气更近一些。
下一针,肩膀中部,大椎肩髃连线正中—肩井穴。
印戒离着那道黑气越来越近,郑毅裸露出的肌肤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好,好冷啊,”郑毅说。
秦天眉头一皱,嘴巴慢慢抿了起来。
那道黑气被印戒内藏的炽阳剑指正气激,前端从郑毅的心口扬了起来,狭长的身子,略略大了一圈的头部,一伸一缩的对上了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秦天,宛如随时准备噬咬的毒蛇。
秦天右臂一震,慢悠悠的接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也害怕这东西会被激怒从而对郑毅造成伤害,秦天很小心。
下一刻,秦天尾指猛地一探,炽阳剑指吐出剑尖,玄黑金黄两色交织而成的剑面上热气蒸腾,“噌”的一下,斩向了黑气的中段。
几不可闻的“啪嗒”一声,黑气扬起的脖颈部断裂,蛇头跌落下来,在半空就化成了飞灰。
剩下的盘旋在郑毅脖子上的半截身子急浓缩,化成了三五根头飘落。
“嘣”的一声爆响,病房的窗户炸裂了开来,浩浩罡风携着要覆灭一切的架势卷了进来。
秦天双臂一横,护在了郑毅身前,冰雹似的玻璃渣子噼里啪啦的打在他后背,被墩重的岩龟魂魄弹飞。
郑毅摸了摸痒的后颈,指尖停着两根黑色的头,他惊诧道:“我居然,到了脱的岁数了。”
大厂县,窝驼卫生室斜向八百多米的一座小二层的二楼,风更大,前后左右所有的窗户同时爆开。
一张被漆成血色的木桌上摆着的几叠符纸,几碗黑水同时被吹倒掀翻。
只一张白纸裁成的人形碎片被几根类似头的细线拴在桌面上,纸面上几个字。
郑毅,197o年4月14日。
庚戌,庚辰,甲子,庚午。
金土,金土,水火,金火。
赫然是郑毅的八字和五行,只是这纸面的字很丑,显出了书写者不高端的书写水准。
但纸面上的刻画的人形很是形象,上面素描而成的郑毅面色白素,眼圈黑恶,跟躺在医院的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