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昵地叫小瑾,便是瑾渊,也就是叶瑾。连城已经好久没有听人提起他,只有自己时不时看见玉环的时候难免会想起往事。
听到华婼这么说,连城不自觉地握住腰间的玉环,含糊其辞道:“我什么都没做,而且他很好,也不用我做什么。”
“这是他送你的?”华婼眼尖:“这孩子手和以前一样笨,做东西真糙。”
“没有,他之前送我的时候很好,是我没保护好,有点破损。”
华婼看着她急不可耐地解释,不疾不徐开口:“这么维护他啊,那你怎么还一直躲在源化城呢,知道吗?如果你今天你出了嘉陵谷,不出两个时辰,你就能见到他。”
华婼突然走近两步:“他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设了天罗地网找你,你可要当心些。”
除妖
当年槐江山一别,连城进入源化城,便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断,几年下来,她也不知道是打听不到还是主动不想去打听。如今猛地被人提起,心底还真有那么一点小骚动。
可华婼还偏不满足她这点小骚动:“如果想就自己去找,我不负责找人。”
然后就让连城帮她去做吃的,吃饱喝足去睡觉,独留她一人郁闷。
郁闷这种事,越想越郁闷。所以连城干脆不想,被子一蒙睡大觉,无非就是做点噩梦,梦见些阴魂不散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第二日华婼拿筷子在她脸上比划两圈问:“瞧这黑眼圈,昨夜是想什么想的睡不着?”
“什么都没想。”连城闷声说,然后催促华婼出门。
似乎苏城主真的很担忧城内除妖一事,一大早便等在城主府,见到华婼和连城像是见到亲人,苏望也是,急不可耐迎上来:“华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连城姑娘宅子小,不如今夜我帮你再安排一个宽大的地方?”
拍马屁就拍马屁,牵连她做什么,连城气的牙痒。
华婼直接越过他走向苏城主,问:“苏城主,昨夜可还有死人?”
“不曾。”苏望抢白道,寸步不离跟在华婼身后:“华姑娘神机妙算,法术高强,那些小妖昨夜没有胡来放肆,只是,西城昨夜狂风大作,据那里百姓说,深夜还好像听见婴儿哭泣。”
“源化城这么大,为什么他们老在西城作乱?”华婼半回首问连城:“你说呢?”
“说明,他们离不开西城。”
既然还不消停,那说明城中作乱的妖魔不止嘉陵谷被华婼斩杀的那两个,看来还是她轻敌了,如果不是跟着华婼,怕是有危险。
想到此,连城默不作声往华婼身旁凑近两步,跟着大佬走,危险全没有。
“那还等什么,去西城看看。”
华婼做事雷厉风行,带着人去西城,脚步不停直接到了第一个受害百姓家中。死去之人原本是庄户人家,家中贫苦,唯有一处破宅子,他死后,妻子便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此刻屋子空落落,窗户大开,里面漆黑一片,风吹动窗户,发出吱呀一声,听的人起鸡皮疙瘩。
华婼用剑抵开木门,木门却轰然倒地,灰尘乱飞,好像许久没住过人一样。
跟在她身后的连城掩着口鼻咳嗽:“咳咳,不是才死三天吗?这怎么像死三百年一样。”
“阴气太重,见不到光,很快就会腐朽。”华婼解释道。
身后跟着都是普通人,闻言不由往后退了几步,苏城主连忙说:“真有妖怪作祟?”
“也不一定是妖怪。”华婼用剑柄敲木桌,桌子腿就像腐烂许久一样,轻轻一碰就倒地,她蹲在那堆烂木头之前:“都是些脏东西。”
“那可如何是好?”苏城主强作镇定:“若是华姑娘可以帮城内祛除妖物,我源化城上下必定感激涕零,为华姑娘建庙修祠。”
“这就不必,准备好我二十两酬金即可,现在你们退出去。”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突然向后伸手拉住连城:“连城,借你点东西。”
“借什……啊。”连城还未回过神,就见华婼剑锋一转,直接在她手上划了道口子,血落在剑锋上,剑锋缠绕红光,随后红光变成火焰,屋子内的腐朽气息被烈焰炙烤,屋内忽起大风,吹动门窗,在窗户闭合的前一刻,华婼塞给连城一把符纸将她推了出去。
等她跌倒在地上,房屋已经门窗紧闭,苏望扶起连城,焦急地问:“连城姑娘,华姑娘怎么没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会的。”
如果这点小妖她都处置不了,也就不配做万人敬仰的尊上。
同时连城将华婼给她的符纸贴在门外,设成降妖阵,驱使灵力催动符纸。木屋内外顿时红光四起,一阵尖厉的惨叫声从屋内传来,好像有无数小孩同时嚎叫一样,连城只觉得耳朵都要被撕裂,飓风席卷而来,天边乌云密布,笼罩着平平无奇的木屋。连城护着众人后退,只听一声剑啸,惨叫声戛然而止,乌云被红光劈开,一切回归平息。
木门再次被打开,华婼提着个包裹出来,将东西扔给苏望,拍拍手说:“邪祟已除,不过怨气过重,需将包裹里的东西放在寺庙中,日日念三遍往生咒,等九九八十一日怨气消散,便可保源化城安然无事。”
所谓包裹,其实只是用破布裹成一团,黄符封印,甚至还有黑色的血渗出来沾到苏望手上,惊着他大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