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瞧着,那少年就像是吴老五家里躲在角落里偷吃的奶狗子,身上带着散不去的奶味不说,还软的想让人揣进怀里。
&ldo;副官,叫兄弟们不要留着破旧的装备了,把这里的书籍,竹简子都带上地。&rdo;张启山看着猛抬头,用着湿漉漉眼睛看着他的少年,接上一句:&ldo;小心点打包,别给弄坏了。&rdo;
吴邪内心暗骂,土夫子的官话叫盗墓贼,俗话就有说贼不走空的,但古玩收藏界内金银玉器的受欢迎程度远大于书籍竹简,确实,名人字画的市值不低,但这还得看品相。盗墓贼中少有古籍鉴定赏析能力的人,所以土夫子也极少会动墓里的书籍,可能会吃力不讨好不说,拿了不该拿的还徒增晦气。
并且书籍竹简的研究价值远大于收藏价值,这些人若是不能合理的保存这些古籍,就完全是暴殄天物。当然吴邪也对这些书籍竹简有想法,他想着下回带齐伙计下来,再把它们带上去,他觉得那个一直阴恻恻盯着他的男人一定是看到他偷拿了古籍。
吴邪看着被打包起的古籍,觉得那男人实在是难以言喻,有对他示好,却又一再的撩拨他,让他心里阵阵的发毛和暗恨。生着闷气,吴邪抓了个最近的竹简在手,瞧见那个领头的男人只是看着他似笑非笑,索性是破罐子破摔,又抓了两个竹简用帆布包了,硬塞进包里那点缝隙里。
至于那包肉干,吴邪还是收下了,他放进了自己身穿的皮衣口袋里。
张启山看到自己的亲兵都收拾妥当了,自己也背上匀来的部分,起身,说:&ldo;你走我后面会,副官,你殿后。&rdo;吴邪咬咬后槽牙,这是把他包圈了。
此时的阵型就是张启山打头,吴邪亦步亦趋地跟后头,两边和后面都围了前面领头男人的人。
墓道里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吴邪本以为是古籍的磨蹭声响,只是这声音竟给吴邪带来种心悸感。
&ldo;停。&rdo;吴邪前面的男人刹住脚,右手收拳,微微举起。他侧身凝神而站,眼睛微眯。此时,悉悉索索的响声大了,近了。&ldo;快走!&rdo;男人高喊。
吴邪回头,稍远点的墓道上下左右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尸蹩,愣了,进来时怎么没碰见这玩意。
&ldo;愣什么,跑!&rdo;吴邪被前面的男人一带,踉踉跄跄地跟上张启山的步伐。
&ldo;啊!&rdo;殿后的张日山痛呼一声,之后大喊:&ldo;佛爷,你们快走。&rdo;
张启山的步伐一顿,抽出贴身放的刺刀似是要折回去,他一松手,吴邪就被沉重的背包往后拉,拉得摔坐到地上。吴邪知道自己的负重极限,背包里的东西虽繁杂,但哪怕是加上古剑并上古籍后,也是在他的沉重范围内的,可他这走了没多久,再跑了没几步就腿肚子打颤站不住了。
吴邪看着铺天盖地压过来的尸蹩,这样子下去,谁都别想出去。虽说吴邪也知道自己的麒麟血是时灵时不灵,但现下,他一是跑不动,再又是尸蹩太多了。
&ldo;都让开。&rdo;吴邪喊,猛地提力气站起,拿起黑金匕首划开自己的左手掌,鲜红的血液甩飞淋下去,尸蹩瑟缩,显得不敢上前,张启山以及张家的亲兵都极其震惊的看向吴邪。
&ldo;看什么看,还不快走。&rdo;后面的尸蹩还在往前涌,吴邪心头一横,拿着匕首在自己戴着二响环的左手腕上一拉,鲜血喷涌,撒了一地,尸蹩都停在了那一档口。
张启山快速挥舞着刺刀,将几乎被尸蹩埋了的张日山拖回来,甩给一边亲兵,大喊:&ldo;抬他走,我殿后。&rdo;两个亲兵抬着张日山越过张启山和吴邪,在旁的亲兵也飞快地跟上。
吴邪大脑昏昏沉沉的,这是失血过多,脑袋钝痛,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爆喝:&ldo;还跑得动吗?&rdo;吴邪茫然地转头,张张嘴,你说什么?
张启山得不到反应,也不管吴邪该有什么反应了,一手掐住他的手腕帮他止血,另一手钩住他的胳肢窝,连拖带拉,将吴邪往前带。一路上细细碎碎落下地的血,正好给他们和尸蹩群提供了一个安全距离。
&ldo;把洞口封上。&rdo;张启山将吴邪拖出来盗洞后大喊。终于,上到地面,重见天日。在地上接应的人手立刻封上了盗洞。下斗的诸人,都喘着粗气,感叹劫后余生。
&ldo;佛爷,副官不好了。&rdo;一个将张日山抬出来的亲兵手忙脚乱地高喊。
张启山快走过去,解了张日山衬衫最上的风度扣,看着他青白的脸色,酱紫的唇色,这是中了尸蹩王的毒,毒可解,得用麒麟血。
张启山看向吴邪,吴邪腕子上已经凝住了血,他正满头冷汗的用清水清理着伤口。张启山沉默的走过去,将吴邪拉起就往张日山那里拖,吴邪有气无力的反抗,张启山绷着脸,全程的脸色都黑得可怕。
吴邪的手腕被架到张日山嘴边,张启山将伤口一扯,手腕上的深刻刀痕中又涌出血红色。&ldo;这是我兄弟,最重要的。&rdo;张启山闷声说,费劲的解释。
&ldo;放手,松开,我叫你松开我,解尸蹩毒用不了那么多的血。&rdo;声音跟猫儿叫一样,吴邪还用自由的那只手胡乱敲打着张启山。无论何时吴邪都是那个怕伤怕痛的小少爷,只是这里没有闷油瓶,没有王胖子,连黑眼镜都没有。&ldo;放开,放……&rdo;吴邪眼前一阵发黑,直到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