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笑说:“这有何难,菜园旁不都是空地,栽上后,沿着墙搭个架,到时候就可纳凉,正好后院那几棵离得远,到时候可以在前院纳凉。”
谢奚笑着,无所谓的说:“也好,就按你的来。”
晚上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崔邺回一封信,但愿他从草原出来能看到。
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崔邺的计划太远大了,远不是她能想象到的。
他的眼光和胆量,以及眼界,始终是她不能触及的。
她只适合窝在乡下,做一个平凡的种田人。在男权登顶的封建社会,她对政治一窍不通,这里她毫无优势。
她抱着双膝,坐在椅子上,看着窗纸上跳跃的烛影,一个人怔怔的发愣。
等回神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第一次这样犹豫,想伸开手,最后却握成了拳。
崔邺:等我收到信,得知你已经进了草原。真是车马慢,信也慢。
你说的河套平原我去过,那里盛产水稻,被称作‘黄河金岸,塞上明珠’。
那座大佛寺我也去过,关于大佛寺的故事,确实不吉利,不适合讲给你听。
可能很多很多的地方,我们都曾经去过,但是我们始终都不认识。
世界大不同,但有各自的规则,所有都人各司其职,没有意外,就会一直按照自己的轨迹走下去,没有人会不期而遇。
若我有机会,我一定会绘制一幅河西道完整的地图送你,但是你也知道,那是要耗费很多年才能完成的,我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
崔邺,我希望你的愿望能如愿,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如愿。
这世上再没有比希望如愿,更开心的事了。
而我,希望你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至于钱财,我只收你自己送到我手里的钱。
你会更有钱,或者变落魄,都无所谓。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所以帮不了你。但是我拥有的,都可以给你。包括我那些看起来没有什么用处的专业知识。
我知道人生来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我们是我们,所以才会这样。
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失望。你不知道,我对你的信任,比我对自己更甚。
因为你远比我优秀。
她提着笔,顿在这里。墨迹染在了信纸上,她也不在意。
她突然生出一种寂寥,好像茫茫人海,和熟悉的人走散,生出一种茫然。
她不敢相信,这是想念。
直到天蒙蒙亮,她才睡下,听到阿武在院子里走动,她起来将信交给他嘱咐送到崇仁坊的客栈,又回房间睡了。
直到再次被陆家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