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肯定,她的才学在他之上,而且她极瞧不上拨诗弄词的富家子弟,也瞧不上那些华丽的空头诗,她的檄文堪比老辣的御史笔墨,连祖父都自叹不如。
她一心铺在田庄,种的一茬新鲜的水果,就成了今夏长安城里千金难买的紧俏货。
她这个人,行动自由,完全不受女子身份的拘束,简直像谜一样。
谢奚不清楚这个高中生弟弟思绪已经这么复杂了,吩咐阿武:“去备礼。不懂的问鲁伯。”
扭头和陆益之说:“替我和陆家各位长辈问安,到时候我一定去。”
陆益之本来不用走这一趟,祖父提了一句,他偏偏就巴巴的来了。
崔邺蹲在稻田边伸手看着穗子,刚结穗的稻,植株粗壮健康。其他的他也不懂,等谢奚说完,他才回头看了眼陆益之,没想到陆益之也在看着他,
陆益之问:“倒是经常遇见你。”
崔邺四两拨千斤:“这批稻种是我在南地寻来的,总要看看效果。北地种稻本就不易。”
他只字不提谢奚,只说种稻,陆益之无话可说。
谢奚随口说:“这一茬本就是抢种,无霜期生长周期就这么长,温度要求高。新稻种还是继续寻找。”
崔邺:“今秋大概能寻到不少,今年年景不错。”
他从从前的高知精英,已经下沉到了基层,会体恤农人,成了一个走南闯北的精明商人。
谢奚见他不讲究的蹲在田埂边检查稻子生长情况。想想就觉得有些搞笑。
阿武的动作很快,准备了些西瓜和吴媪烤的面包,应季的水果。
等他们从田埂上回来,阿武已经准备妥当,谢家人俨然一副谢客的架势。
陆益之的随从跟在他身后,接了礼物,谢奚客气的说:“我家里家长不在,宴客那日,我会随我姑姑一起去的。”
陆老太太大寿,居然特意来请她。
陆益之深深的看着她:“雀奴想得周到,但也不必太过谨慎。我到时在家恭候雀奴。”
谢奚送他到了路口,陆益之上马车前,和她承诺:“雀奴,我陆益之是守约重诺的人,不论谢家如何,我都不会毁约。”
谢奚听的哀叹:你别,你换个人吧,迷恋姐姐,不会有结果的。
她脸上带笑,心里吐槽。送走陆益之后一个人独自往回走,崔邺就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阿武生火烤羊肉。
太阳已经昏黄,后院的羊圈里传来狗吠声,乡下的生活就是这样,好像做什么都慢悠悠的。
崔邺见她回来也不问,阿武被他哄骗的在院子里准备bbq,简易搭建了一个烤炉,崔邺见她站在那里,拍拍身边的躺椅,催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