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也如同怀抱一样平稳有力度,好似夏天烈日下的海浪拍打浪花呼啸着贯穿全身,他觉得自己要被那暖流冲击得即将快要溺水而亡。
温暖,却又带着奇幻荒谬般错觉的暖意。
如同长蛇般藤蔓缠绕着他的毁灭性的浓重爱意,滚滚洪流般铺天盖地向他当头砸下。
……
萧子期这次大概真的是要在床上休养一整天了。
本来前天晚上他被人折腾来折腾去就已经够酸痛难堪了,结果第二天还再来一次,身体自然是吃不消。
初次经人事的身体过分青涩,再加上萧子期不经常锻炼,整天窝在实验室里,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都还要差一点。而陆承则正好是与之相反的精力旺盛,一晚上能翻来覆去好几次,每次都神气十足威风堂堂,两厢对比之下,遭殃的显而易见是萧子期。
睁开眼抬头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看,萧子期觉得自己需要好好静一静。
突然嘴边递过来一勺羹肉沫粥,细软稠烂的米粒上撒几丝青白的小葱碎,隔着远远也能闻到清淡的小米粥独特的香气,看上去格外美味诱人。
然而对于萧子期来说,即使是送到鼻子底下的美食也没有一点胃口。
他躺倒平铺在大床上,面朝天花板的姿势已经持续将近一个小时了,身体睡到僵硬得失去知觉,可萧子期依旧不敢换个侧向继续躺着。
一旦他动一下,身体下方就仿佛被从中间撕扯开血肉的痛感如蚁群四下散开般蔓延全身,同时腰间也宛若变成一滩水般根本提不起劲。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桌满汉全席,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无视掉,不为所动。
&ldo;多少吃一点吧。&rdo;陆承则苦口婆心地劝道,把勺子往他嘴边递得更近了:&ldo;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rdo;
和萧子期这副行尸走肉宛若将死的状态正好相反,陆承则如今的模样可以说是容光焕发,红光满面,就好像是行走在干涸的沙漠即将渴死的旅人突然从天上砸下了一片绿洲的感觉,浑身上下散发出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孔雀开屏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的。
萧子期终于动了,他压抑着快要冒出口的细碎声音,忍着从下面牵扯出的每一条痛感神经带来的酸痛,艰难地翻了个身,像咸鱼翻面一样将后背留下对着陆承则。
陆承则无奈地收起勺子,转而倒了杯温水,站起来俯身绕过他的背后,低着头把水端到他的脸旁:&ldo;不肯吃东西,喝水总行吧。&rdo;
萧子期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闭上眼睛。
知道他这又是拒绝的意思了,陆承则只好把水放回桌子上,然后坐回椅子上,盯着萧子期的背影发呆。
陆承则知道这两天只有自己慡到了,萧子期反而承受得更痛苦。他清楚地记得每一次激情潮涌之下,在他身下的萧子期眼睛紧闭,额间冷汗濡湿了他的额发,黏在眉眼间愈显他的面庞清俊白皙。
每当看到萧子期的这副表情,他心中的狂躁感就越发的澎湃激动,行动之间越加粗暴,这也就造成萧子期越来越招架不住他的动作,如此反复,直至终于承受不住。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才愿意同自己在一起的,陆承则觉得,只要他在就好了,像从小那样,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其他的事都不算什么。
陆承则看着看着逐渐出神,只见到萧子期整个身体都缩进被子里,后脑勺黑发掉落在白色枕头上,夏天和秋天交替之间的阳光金黄光晕形成一个飘渺虚无的光圈将他笼罩其中,气氛显得分外温馨平淡。
他想,自己不能要求太多,这样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