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出宫一事,实则自从他十三岁皇子成年之后,他虽还留在宫中未出去建府,但秦慎也并未拘束了他。只他每次出去,不能少带了人便是。
这般,同在宫中又有何分别?若是图这宫外好玩,那也是玩笑了。外面儿有的东西,宫里也不会缺。不过是有些个粗贱的小玩意儿,没人敢往着他跟前凑罢了。他若是稀罕,自是有人做的更精细了送进永祥宫中。
是以,秦湛也甚少出宫。
但今日一大早,他起了心思要出去,虽立即有人去禀告了秦慎,却也无人敢拦他。
永祥宫中急匆匆准备着,伯福还在吩咐着人,&ldo;都仔细着点儿,这是要送去雨台山的贡品,糕点样式,可都别落下了。&rdo;
秦湛神色微动,只他捏着腰间挂着的香囊却更加用力。此事不是但论他信不信的过秦慎便能解决的,秦慎再是喜爱他,当得子他并非秦家血脉之后,还能放过他吗!
他自个儿想想,便也觉得一万个不可能。如今他身份比着前世更尊荣,找了个罪名将他关了怕是不合适。事关皇家颜面,自是不会放了明面上来说。只说不准,他就会得了急病,在永祥宫中急匆匆就去了!
此事耽搁不得,一旦秦慎得知,他自个儿生死之事就由不得他了!
今日刚好是大雍城中雨台山上的供奉的尊主葛玄灵诞生,往日里,今儿个都是有不少人要去拜祭的。今天这头一柱香,也都往往给了那些个达官贵人内中的家眷给定了的。
也凑了巧,秦湛昨日便定下了这主意。今日出宫,就打了去烧头香,为着秦慎祈福的名号!
不过一刻钟不到,永祥宫里的人急匆匆就帮着秦湛把东西备好了。
秦湛带着人,急匆匆就出了宫。
外头天色还有些微暗,秦湛的马车到了宫门口,速度微微慢了下来。
秦湛不愿耽搁,只自个儿掀开了帘子,目光微冷,&ldo;开门!&rdo;
宫门口当值的侍卫见着是他,也不敢得罪,只立刻闪开身,吩咐人打开宫门。
车夫架着马车,立时抽了马鞭子,马车疾驰出去。
此刻,马车之上,秦湛正换着衣服。而伯福,正战战兢兢换着他的亲王服饰。
秦湛没着办法,永祥宫中的人对他自没有二心,可放心用。只那些个人,真正忠心的人,却是秦慎。他身边,唯一可用之人,只有一个伯福了。
&ldo;伯福,我一会儿就下车,我去一趟周府,到时候在雨台山山脚下汇合!&rdo;
伯福额头淌着汗水,浑身更是战战兢兢,&ldo;三王爷……您……这到底是怎么了?闲王的事儿,您不能禀告了皇上吗?有什么事儿,皇上不能为您做主呢。闲王身份特殊,今日之事,若是被着旁人发现,便是有理都说不清了。&rdo;
下了朝,大臣们不能私下往来。别说皇子了,私自见朝中大臣,也是要问责的。周秦臣身份更是特殊,如今秦湛快要被立为太子的当口去见他这位前朝废帝的外公,一个不好,就是大事!
秦湛目光一凛。
伯福甚少瞧见过秦湛这般神色,很多时候,秦湛实则脾气不错。偶尔有些个脾气,总也没拿了永祥宫中的奴才宫人们肆意折磨。但今儿个,伯福便觉察出来来,秦湛比着往日有太大的不同。
咬了咬牙,伯福比着别人,他还是更忠心于秦湛的。是以,这会儿猛的跪了下去,只朝秦湛磕头道:&ldo;王爷,奴才明白了!今日之事,便是出了纰漏,奴才自不会连累了王爷,奴才倒是便会自尽而亡,绝不叫旁人得了机会参奏王爷。&rdo;
秦湛神色略略好了些,&ldo;起吧,事情不会那么糟糕。&rdo;
伯福这才应了,从着马车里站起来。
梁谷胥乐当日在灵吉山狩猎之时,给过他一个木匣子,里头装着的就是一张人皮面具!这东西,秦湛一直小心放着,今日倒是用上了。
这人皮面具原是没描了谁的容貌的,那盒子中也放了如何调制面具的方式,是为了让他能灵活使用。昨日夜里,秦湛自个儿已经偷偷照着伯福的模样,制作好了。
这会儿,秦湛让着伯福小心给他贴了脸上。
秦湛对着铜镜瞧了瞧,不是很像。他毕竟是头一遭做这面具,技术差了一些。不过糊弄一番,倒也可以了。
收了东西,秦湛只在车辇里头,突然道:&ldo;停车!&rdo;
外头的人自是停了下来。
&ldo;伯福,我听说葛玄灵尊者化凡之时,最爱烟雨楼那儿的黄鹤酒。这酒很是难得,烟雨楼每年才卖十坛。你去那烟雨楼,拿了那黄鹤酒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