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术这方面她从未学习过,此刻也就只能不懂装懂。
她走到了床沿边坐下,学着平日里大夫把脉的模样搭上了南弦的脉象,面色严谨,状若在思考。
南弦虽然昏迷着,脸色却不苍白,看着真不像是个有病的。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冲着颜天真笑道:“这位大夫,你把过脉后,有什么看法没有?”
颜天真摇了摇头,状若苦恼。
那中年男子又道:“公子是哪条街上的大夫?可有开医馆?这王府内的管家可是说了,但凡是有在帝都内开设医馆的大夫来给郡王看病,每人都可以去领十两赏银。”
颜天真闻言,状若叹息般地道了一句,“我是外地来的,偶然间看到了悬赏才来,这十两银子算是与我无缘了。”
那中年男子闻言,倒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而就在下一刻,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
颜天真的余光瞥见一道人影靠近,抬眼望去。
是一名相貌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
那人与她对视,客套一笑,“这位公子,若是您看病看完了,麻烦挪个位,让我来给郡王瞧瞧。”
颜天真闻言,起了身道:“请。”
颜天真退到了一旁,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方才的那名中年男子又走了过来,跟那位年轻公子搭话。
他们俩人谈话的内容,与刚才那中年男子跟她所谈的几乎没有不同。
颜天真目光中掠过一抹思索。
这个中年男子是什么来头?为何每个大夫来把脉,他都要上前搭话?好心提醒一句——有在帝都之内开设医馆的可以去领赏钱。
这位年轻公子也说自己是个外来人,并没有在帝都之内落脚。
那中年男子又走开了,走到了桌子边坐下,颜天真这才发现,那中年男子提着笔,似乎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床沿边坐着的那位年轻公子起了身,似乎是想要离开。
中年男子当即上前阻拦,“公子,你不能走,身份不明者,且先留下来,其余身份明确的大夫,可自行离开。”
“你什么意思?”年轻公子蹙了蹙眉,“我想走,怎么就不让我走了呢?”
“就是不能走,但凡说自己是外来人的,均不能离开。需要留下来排查身份后才可离开,公子,你请回去坐着吧。”
“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这是在欺负外来人?你们打算把我留在这儿多久?”
“公子稍安勿躁,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被留下。”
中年男子说着,指了指颜天真与梅无枝,“那两位大夫也是外来人,在帝都之内没有落脚,也不能走。”
“这是什么破道理。”那年轻公子似乎是有些气愤。
颜天真听到这儿,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呵。
掉进云渺和大哥设的圈套里了。
这一计策,就是为了引南绣出动。
所有不明身份者,全被扣留,很显然是要从这些来历不明的人里面寻找什么人。
但凡是在这帝都内有医馆的,有点儿名气的大夫,就能轻松来去,因为他们的身份十分明确,熟悉他们的人不少,也就不在排查范围之内。
至于那些自称是外来人,不在帝都之内落脚的大夫……
南绣极有可能混在这些人当中。
若她的失踪真的只是自导自演,南弦重病一事传出去,她就坐不住了。而她自然就不会以真面目现身,想要来看望哥哥南弦,也得乔装一番。
如今进镇安王府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大夫的身份进来。
她能想到的主意,南绣当然也能想到。
伪装成大夫容易,拿出个身份却不容易,凭空捏造出的大夫身份,在帝都之内没有经营,没有为人看过病,甚至不被任何人所知晓,理所当然的就上了可疑人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