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开到主楼前停下,警卫立刻过来,为林子宜和小溪拉开了车门。
林子宜坐在副驾驶座上,忽然就有些不愿意下车,因为,她心里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自己今天来大宅,是来找羞辱的。
唐峻见林子宜坐在车里,久久地不愿意下来,走到副驾驶座的车门前,笑着打趣道,“怎么不下来?不会是真的怕爷爷吧?”
刚才林子宜看到的一幕,唐峻并没有看到。
林子宜扯着唇角笑了笑,来都来了,现在赖在车上不下去是怎么回事?更何况,现在,她才是唐肃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就算唐肃想要羞辱他,最多也就是我不喜欢你了,要和你解除婚约之类的话。
如果唐肃当真在她的面前说出诸如此类的话的话,她一定毫不留恋,调头就走,走之前,再送上一句,“祝你幸福。”
对,还要带上小溪。
“对呀,确实有点怕,到时候你可要罩着我。”林子宜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如果自己真的被唐肃和时宜羞辱,连一个想要保护她的人都没有,那会多难堪。
话落,林子宜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车外,小溪站在车门的几步远处,一边继续“咔嚓”“咔嚓”狠狠地咬着薯片,一边眯着眼睛,狠狠地盯着朝主楼走过来的唐肃和时宜,仿佛他嘴里被咬得“咔嚓”的薯片,就是时宜般。
唐峻注意到小溪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当看到时宜身上披着的唐肃的烟灰色风衣外套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了,林子宜刚才为什么在车上发呆,不肯下来了。
时宜他自然是认识的,而且从小就认识了,是他母亲佐玲的好姐妹的女儿。
不过,唐峻从小就不喜欢时宜,各方面都不喜欢。
而唐肃的风衣披在时宜身上,唐峻并不认为,唐肃对时宜有什么,或许只是一时绅士的举动罢了,毕竟深秋的傍晚,风一吹,确实挺冷的。
“大哥。”唐峻看向唐肃,像以前一个唤他。
唐肃淡淡颔首,目光从唐峻的身上,掠过林子宜,然后,落在小溪的身上,和他‘怨恨又恶毒’的目光,对上。
说实话,小溪虽然很爱唐肃这个老爸,可是心里对唐肃还是又敬又怕的,不过这一次,他显然豁出去了,抗诉的眼神倔犟地和唐肃对视着,就是不退缩,也完全没有要开口叫他的打算。
唐肃在心里笑了一下!
这小子,跟林子宜一个德性。
“唐峻。”时宜像是挑衅般地拢了拢身上唐肃的风衣,落落大方地看着唐峻,笑意优雅又得体地唤他一声,然后才看向林子宜,“林小姐,你好。”
那姿态,仿佛她才是这个大宅的女主人,是唐肃的未婚妻。
林子宜笑了笑,目光从唐肃的身上,转移到时宜的身上,很是随意地问道,“今天小溪又要上法语课吗?”
今天的时宜,穿着一身高贵又端庄的鹅黄色及膝长裙,化着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的妆容,一头乌黑的大-波-浪长发及腰,说不出的好看。
相比之下,时宜是一个高贵优雅的大家闺秀,而她的穿着打扮,则像一个不董事的学生。
“是呀!小溪一个星期有两节法语课,原本是明天的,但是明天我有事,所以就临时改天今天的。”时宜唇角弯弯地道,姿态优雅。
林子宜笑了,什么时候,总统家的儿子,上课时间要由一个老师来做主了。
唐肃站在时宜的身边,像座雕塑一般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倒是唐峻拧了拧眉,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才不要再上你的法语课,简直是垃圾。”小溪沉着张小脸对着时宜冷哼了一声,又斜睨时宜一眼,继续道,“还有,以后你不是我的老师,不要再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叫的。”
说完,小溪直接拉起林子宜的手,另外一只手不停地在鼻子前扇着风道,“妈妈,这里的空气好臭,也不知道是谁放了屁,我们赶紧进去吧,快被熏死了。”
说着,小溪便拉着林子宜往主楼里走。
因为儿子的几句话,林子宜刚才的郁闷心情,一下子便全部烟消云散了。
这么毒舌的儿子,也不知道是继承了谁。
唐肃面无表情地觑了从自己身边大步走过的母子俩,眉梢微微一挑,说了一句,“时宜老师,我们也进去吧。”
然后,没等时宜反应过来,他便率先抬起脚步,跟在了林子宜母子后面。
时宜暗暗咬牙,烟灰色风衣下的手,紧握拳头,如果不是唐肃的声音将她唤醒,她漂亮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好的,总统先生。”时宜从刚才的咬牙切齿中回过神来,大步去追唐肃。
待大家都转身走后,唐峻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溪这孩子,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