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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六月三十日，恰当子夜八击钟【注】时分，正陷于一场暴风雨中的&ldo;阿耳戈号&rdo;，用无线电向任何有随航医官的舰船发出了通常的&ldo;s&rdo;紧急求救信号。发出的信号中说明，卡德摩斯&iddot;科尔心脏病急性发作，安格尔船长虽备有随船医疗设备，也能够做一些简单处理，但他感觉到他的主人病情严重，因此他需要专业医官马上给予指导。

正在西北方向大约200英里处的&ldo;白夫人号&rdo;立刻作出了响应。船上的主任医官通过无线电详细询问了病人的脉搏、呼吸、血压以及表面症状等等，他也收到了无线电发回的答复。

随后，&ldo;白夫人号&rdo;上的这位医生提出了注射毛地黄强心剂、做冰敷、并采取其他紧急措施的建议。安格斯船长每隔五分钟就通过无线电与他就病人的情况作一次交谈。与此同时，那艘旅游班轮正全速向&ldo;阿耳戈号&rdo;奔驶而来。

然而，那班轮还是太迟了。从第一次发出紧急求救信号，过了一小时五十分钟之后，安格斯船长与埃德蒙&iddot;德卡洛斯共同发出了一条无线电信息，通告说卡德摩斯&iddot;科尔已辞世而去，并对&ldo;白夫人号&rdo;的援助表示感谢，另外还宣布说，这位百万富翁临终前最后的遗愿是将他葬之于大海。

&ldo;够了，够了，&rdo;奎因先生高声叫着，&ldo;别再说啦!&rdo;

&ldo;行啦，别那么激动啦，&rdo;博安抚他说，&ldo;装在裹尸帆布罩里的科尔在加勒比海底都躺了一个星期了。&rdo;

&ldo;都整整一个星期啦!&rdo;埃勒里啃然叹道，&ldo;已经是七月了吗?&rdo;

&ldo;七月五号，星期三。&rdo;

&ldo;那我们必须得跟德卡洛斯、安格斯、那个无线电发报员、还有全体船员们谈一谈，他们现在在哪儿?&rdo;

&ldo;科尔死了以后，过了两天‐‐那是上个星期天，&lso;阿耳戈号&rso;到过古巴的圣地亚哥。到了星期一，安格斯船长和所有船员都被发给薪水然后解雇了。&rdo;

&ldo;德卡洛斯?&rdo;深深地沉默之后，埃勒里问道。

&ldo;是啊。德卡洛斯随后把&lso;阿耳戈号&rso;存到了当地的一座干坞里，把科尔的一些私人物品装船运回美国，然后他自己搭上一架飞机。他应该今天夜里或者明天早晨到纽约。&rdo;

奎因先生陷入了沉默，一阵令人惊惧的沉默。过了片刻，他开口道：&ldo;唬唬唬唬……&rdo;【注】

&ldo;什么?&rdo;

&ldo;心脏病发作，怎么那么巧，船刚好开到加勒比海正当间儿，还正好赶上一场暴风雨;没经过有资格的医生的检查，就认定人已经死了;也没做尸体解剖，就给海葬了;那么船长和船员们呢，还没来得及讯问就给遣散了!&rdo;

&ldo;你换一种方式想一想，我的&rdo;智多星&ldo;&rdo;博说道，&ldo;因为普通人都会这样想这件事的。科尔的心脏停止跳动了吧?因为他已经六十六岁高龄了。他死在海上了吧?是啊，如果他不是死在海上，那才奇怪了呢，因为他这最后十八年都是在一艘快艇上度过的呀。为什么葬入深深的海底呢?对于一个热爱大海的人，当他弥留之际提出这样的请求，是很自然的嘛。&rdo;

&ldo;那么德卡洛斯在古巴解雇了安格斯船长和全体船员，这又作何解释?&rdo;奎因先生面无表情地问道。

&ldo;当然，他也不是不可以让他们驾驶&lso;阿耳戈号&rso;北上回美国，但是，坐飞机总是快一些，而且，德卡洛斯想要尽快赶回纽约，这也是很自然的。不，朋友，这样的安排很自然、再简单不过了，一点也不‐‐&rdo;

&ldo;不是那么回事，&rdo;埃勒里有点起急了，&ldo;科尔立下了遗嘱，雇用了我们，他行动神神秘秘，而且最后死了‐‐对于这一切，博，有人会想到一个不那么好听的字眼，那就是……谋杀!&rdo;

&ldo;在法律上，还有个老生常谈的说法儿，&rdo;博淡然言道，&ldo;那就是&lso;犯罪事实&rso;。你要能告诉我怎么样做就能够找出犯罪事实，我就服了你了。可是，假如我们想证明谋杀成立，我们就必须有一具尸体，我们拿得出来吗?尸体在哪儿啊?是啊，在加勒比海底，喂了鱼了。哦，不行，先生，我们所掌握的只是怀疑，在这一行里，人家不会给怀疑付费的。&rdo;

&ldo;那也无所谓，&rdo;奎因先生低声说道，&ldo;反正科尔已经给了我们一万五千美元，这就意味着，谁要是谋杀了科尔，他就不能不受到惩罚!&rdo;

&ldo;我们是有这笔钱，不过这是暂时的。我本来不打算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你，怕你眼下的身体状况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想等你恢复了再说。埃勒里，咱们得把这笔钱还回到科尔的遗产里去。&rdo;

&ldo;什么!&rdo;奎因先生喊道，&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科尔雇的是你，而不管他想让你调查的是什么，以你目前的状况，你都不可能进行调查。医生告诉我，你必须得休假至少六星期。&rdo;

&ldo;别傻啦，&rdo;埃勒里断然道，&ldo;你是&lso;埃勒里&iddot;奎因公司&rdo;，我可不是。你得去调查。&ldo;

&ldo;不，我不能调查。&rdo;博一脸愁相。&ldo;科尔亲自雇的你，而且你也接受了。这就是个人服务契约。这种个人服务契约是不能再另行指派他人去做的。那一万五千元咱们不要啦，咱们也不想发不义之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