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红袖耸耸肩,没说话。
她喜欢那么想就那么想吧,免得她又拿大姊当仇人,姊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自己人清楚就行了。
人不可貌相,姊夫可是个最佳典范呢!
头一回招待亲家老爷,袁夫人特别谨慎,晚膳格外丰盛,但她还是从头揪心到尾,因为允禄那张脸随时都是阴恻侧的,尤其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像两粒冰珠子一样,酷寒得吓人,除了满儿,没有一个人不怕他。
不,还有个人,说他不怕允禄,在允禄面前又老是一副畏畏缩缩的老鼠样;说他怕允禄,偏又不时故意去招惹亲爹!
“老爷子,你最爱吃熏鸡腿对吧?来,我帮你……小日儿!”
“啥事儿,额娘?”
“那鸡腿是你阿玛要吃的,干嘛先抢走?”
金日低眸看看手上的鸡腿,耸耸肩,先咬一口再说,然后含着鸡肉口齿不清地辩解。
“鸡褪有两只。”
“另一只我早吃掉了!”
“你是阿玛的老婆,你吐出来给阿玛吃呀!”
“你是儿子,该你孝敬给阿玛吃!”
“才不要,阿玛老要脸子给我瞧,为啥我要把鸡腿让给他?”
“谁摆脸色了?他那张脸本来就长那个样儿嘛!”
餐桌旁突然冒出两声噗哧笑,也不知道是谁。
“谁说的,金禄就不是!”
话一说完,眼前一花,金日手里的鸡腿不见了,转眼一看,原来长翅膀飞到允禄手上去了。
“可恶,阿玛,你抢我的鸡腿!”金日怒吼。“人家都咬一口了说!”
餐桌旁蓦然一阵爆笑,允禄面无表情,管自啃他的鸡腿,满儿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老爷子,还是你厉害,一个字都不用吭,儿子就把鸡腿‘让’给你了!”
“谁让了!”金日啼笑皆非。“阿玛,您几岁了?竟然抢儿子的鸡腿吃!”
满儿哈哈笑。“这只鸡腿原就是我要拿给你阿玛吃的嘛,所以啊,他非吃到不可!”
金日气唬唬的看看满儿,再看看允禄,匆地扭脖子趴上翠袖的肩头,呜咽。
“呜呜呜,翠袖,你看阿玛、额娘欺负我!”
“我……”翠袖也笑得快说不出话来了。“我剥虾子给……给你吃。”
金日可怜兮兮的抬起半张脸儿。“我要十只。”
“好,给你剥十只。”翠袖一边笑,一边剥虾子。
“我要大只点的。”金日抽噎着拿她剥好的虾子来吃,大眼儿满含委屈,水汪汪的。“谢谢。”
四周又是一阵狂笑。
“满儿,日儿真是可爱呢!”袁夫人笑道。“原先我还担心他们小夫妻俩年岁太近容易吵架,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满儿怔了怔。“年岁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