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好的。”有母亲在场,明锦不好一直聊下去,柔笑着点了点,为避开那人的视线,端起茶盏轻啜起茶水。
乔氏看着一对小儿女在跟前有情互动,不胜欢喜,老母心很是欣慰,觉得气氛过于拘捏,笑呵呵的出声道:“阿晔估摸这两日要回来,阿璇你学识好,到时指点他一二。”
清明节后,明晔为了姐姐的婚事,出发去书院之前说过七月就要回平江。
乔氏如此说,确实想让女婿在功课上教导儿子,毕竟能考中探花学识定是一等一的好。
“伯母,阿晔的功课一直都很好,指点说不上,我们倒可以探讨。”再过月余,平江的院试将要开考,谭璇也希望明晔能取得佳绩。
见女婿谦虚有礼,乔氏愈发的满意,眸光慈爱,面上盈满笑意:“好,好!到时院试后让他随你们到京都住上一段时日,总是拘在书院也不好。”
明锦听母亲亲切自然的说着“你们”,俏脸一热,余光瞥见谭璇神态自然颔首表示赞同,娇嗔他一眼。
“不只阿晔,伯母也可随我们一起,回乡之前小侄已在京都置办好了宅院。”话音落,谭璇便很是得意的直视着面染薄红的明锦,看,夫君我能干吧,全款在京都买婚房。
“叶落归根,人老归乡,我一个老婆子哪经得起路途折腾,只要你们小辈好好的,我在哪都畅快!”
乔氏以为女婿在京都购置宅院是亲家授意的,面上并未太吃惊,不过心中对谭家的态度异常满意,小两口在京都有座宅院算是站住了脚,不用再为住处发愁。
对谭璇提议回京都之事,乔氏其实有些动心,老了自然想偎着儿女一起过的,但不忍撇下丈夫灰骨,而且儿子到了该定亲的年岁,稍作思量婉言拒绝了。
“伯母哪里老了,再说,过上两年,您有了外孙解闷也不用跑那么远。”谭璇想着明晔院试过后若去了京都,年节不用来回折腾再返平江,可独留乔氏一人,难免有些孤独,没经思考很自然的接她的话茬劝说道。
同样希望母亲与他们一起去的明锦正要出声,猛然闻听谭璇之语,面颊轰得一下布满红霞,贝齿轻咬着下唇,羞赧的瞪了眼尤不自觉的那人,别过头不再看他。
“呵呵……过两三年娘随阿晔进京会试,到时帮你们引外孙,只怕亲家娘舍不得哦!”听了谭璇的话,乔氏倍感熨帖,忍不住畅快而笑,连带着厅中的丫鬟个个露出喜色。
见其已软下态度,改了主意答应过两年再去,谭璇笑着说句在京都等着她,便不再相劝。
女儿女婿两人已通过媒人名正言顺定下婚约,在厅中闲聊一通话后,乔氏便让两人单独相处了,想着以女婿的品性出不了什么事。
“还是这儿凉快!”入了暑,行几步路就热得大汗淋漓,走进凉亭,谭璇感到一股清风吹来,顿觉凉爽。
看见明锦递过来的绣有红梅的锦帕,笑着摇摇头,“风吹吹就好了,汗渍渍的,免得将姐姐的帕子给污了。”做了男子后,生活习性不自觉的变得粗放,时常忘记带手帕。
考虑到天气炎热,从厅堂中出来后,明锦将谭璇带至府中一处在通风口的凉亭中。
见他额头上都是汗水,后背心的衣衫上也浸湿一片,有些心疼,便将自己的绢帕递了他。
可闻其拒绝的理由,轻轻一笑,遂收起帕子,走到石桌边的凉凳旁端庄坐下。
突然谭璇似想起了什么,忙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说:“锦姐姐,这是咱们宅院的图纸,回来之前我绘好的。里面除了些草木是现植的,其它都没动,你看看怎样做些改动,再添置什么物什,到了京都也好尽快着手去办。”
假期结束返回京都时,差不多已到十月,装修好府院就要到年节了,算起来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明锦听说是两人在京中府院的图纸,明府不少书卷是有关土木建筑方面的,她阅览过不少,起了兴致没做犹豫的接下。
“嗯~此处可……你……你挨这般近做什么!”图纸画的特别细致,不显眼的地方在旁边还有注解,看着图纸可联想到院落的具体形样。
当明锦指着一处抬头要寻谭璇说出看法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弃了石凳,站在自己身后,弯着腰大手撑着石桌。
抬头瞬间俏鼻恰好撞上谭璇的下颌,一阵酸痛袭来,羞恼的瞪着满脸焦急的谭璇。
“痛不痛?!撞这么狠约莫要流血了,都怪我,快松开让我看看!”见明锦素手捂着鼻子,明眸水蒙蒙的,像是流泪了,心疼的要死,顾不得礼仪,轻揽着她急声说道。
酸痛过后,明锦感觉好了很多,见谭璇神情关切,摇摇头示意不要紧,不过还是听话的松开。
“幸好没流血,待会回房擦点活血化瘀膏,有点红。”观其鼻头只是稍微有点红,没出血,谭璇松了口气。
心神回归后,两人皆意识到此刻的姿势太暧昧,还未等明锦出声嗔怪,谭璇连忙松开环着她肩的手,规规正正移到旁边的石凳上坐好。
喏喏嘴想去与尚处在羞涩中的明锦搭话,视线却不经意间瞥到了红润润的丹唇和白皙优雅的长颈,胸口突然闷涨起来,不敢再往下瞄,连喝两盏凉茶,出了头冷汗涨痛感才散去。
明锦被他的动作逗的莞尔轻笑,脸上的热意渐渐褪去,重新拿起石桌上的图纸,心情不错的侧头与老实端坐着的谭璇讨论起院落的布置:“嗯~此处可打通植些藤萝,北地冬日冷书房设在这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