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先出去,我有事和他谈。”霍伟霆一开口,艾唤娣立刻松了手,头如捣蒜似的点了好几下,“好。”然后又担忧望着骆家祺,见他好笑望着自己,脸一红,轻手轻脚退到门边,静静溜了出去。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霍伟霆走到沙发前,有些烦燥抓着领口,扭了扭脖子,“伟茗里面我要的人你都给我撤出来没有?”
“放心,那些人我都一一安排到震霆的新部门上班,伟茗这边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骆家祺相比之下,一脸轻松地坐在霍伟霆旁边,调侃道:“怎么,追妻之路坎坷无比吧?”
“她明明还爱着我!”霍伟霆在骆家祺面前从不掩饰自己情绪,一听他提及,更显郁闷,“任我现在怎么讨好她,她都只是不停的推辞,拒绝。还有,我们二十年前参加过陈西的汇演活动,在安氏年会上她明明知道是我,结婚这么多年,她也不提。”
骆家祺摇了摇头,“结婚这么多年,你给过她机会让她说这件事吗?”
霍伟霆的身子一震,他陡得一脸沉寂地陷入沙发里,好一阵之后,他才苦涩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你还用得着我教?”骆家祺夸张地变了音调,虽然爱情之中的人智商确实会被拉低,但霍伟霆是从不在他人面前示弱的人,一时他有些惊讶地道:“素素的心其实很软的,你还不知道?”
霍伟霆不由苦笑,安若素的心是软,但现在只对别人心软,白琼玉在晚会上整出这摊事,她都想替着去分点责任来承担,可一面对他,她便将这些柔顺温和的一面都收了起来,尽留下疏离与冷漠,就像一面对他,她就会自然竖起一面盾牌,任他这般后悔,想力挽狂澜都无法攻克她无坚不摧的外壳。
骆家祺见好友似在反思,体谅的到门外拿了杯酒进来,递过去给他道:“别人都说有因有果,风泰来这小子虽然有些二,但说的话在理,当初是你放弃了她,还弄得个人人皆知,感情里,因爱成恨的不在话下,如果我是素素,说不定那一刻想亲手杀了你,还要一刀一刀凌迟才对。可素素却能平静接受这个结果,至今还会与你搭上三言两语,就说明事情总是还有转机。”
“她哪里是平静接受?她是已经对我死心,任由我在她面前像个跳梁小丑似的献真心给她看。”霍伟霆嫌一杯酒不够喝,从骆家祺手里接过整整大半瓶威士忌,直接往喉咙里灌。
骆家祺想到这人喝醉了,还得自己去面对守在外面的汪茗,还要把他给背回去,顿时头大,不想自惹麻烦,一把将酒瓶夺过去,“难道感情里的事真是旁观者清?素素对所有人都好,独独对你差些,不更证明你在她心目中地位不一般吗?”
霍伟霆听了,刚刚还颓废的神情一扫而光,“有道理,她就是怕与我会旧情复燃,才再三拒绝我。”说完,将领口的纽扣扣上,又整理了一下衬衫,便准备出去,骆家祺难得见到好友和少年时期一样冲动的时刻,伸出手拦住他道:“你要去找素素,也该先把闲杂人等清除了,不然留着一个烂摊子,我可不会替你收拾。”
霍伟霆自然知道他意有所指的闲杂人等是谁,走到门口,目不斜视,也不多看站在门口,一脸悔意的汪茗一眼,便直接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往停车场走。
“伟霆,你听我说。”汪茗跟了他这么久,对他的脾性也是了解,头次见到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下顿时沉到了底,却不死心,小跑了过去,边跑边跟在二人身后苦苦哀求道:“伟霆,伟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爱你啊,我以前不懂事,不懂珍惜,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不要不理我,听我解释好不好,求求你,伟霆,求求你。”
一直往前走的霍伟霆顿得停下脚步,视线冷冷看着她,汪茗已经怀孕四个多月,又穿着高跟鞋,现在冲过来像抓住救生浮木一样抱着他的手臂,小喘了起来,见他停了脚步,脸上挤出笑容,“伟霆,我知错了,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说完,眼中又泛起泪光,殷殷望着他。
“我就问你一件事。”霍伟霆站在那里,巍然不动,薄唇轻启:“当初震霆实业濒临破产时,你是为了什么还留在我身边?”
汪茗知道霍伟霆对她念的是旧情,脑海里要向他坦白的念头一闪而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番解释,“因为我喜欢你,我不能让你单独面对那一切。”
骆家祺同情看着汪茗,没想到都闹到这种地步了,这个女人还抱着一丝侥幸,再看霍伟霆已经缓和的面色,便知他已经逗弄够了,看够了她的拙劣演技。果不其然,他嘴边浮起一抹极浅的笑容,伸出手覆在汪茗的手上,清清楚楚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初李凤岚不是用这句话来劝你留下来的吗?”一句话说完,他将汪茗的手自己身上拿下来,“伟茗科技当是我送的分手礼物,你知道我的性格,现在见好就收还不至于搞得自己一无所有,不然--”,余下的话他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汪茗也陡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坐到了地上。
一直护送霍伟霆出来的保安往后看了一眼,有些吃惊向头也不回的人汇报道:“霍先生,汪小姐好像流血了。”
骆家祺此时回头看了一下,也惊讶道:“快叫救护车,可能是要流产了。”说完,就见霍伟霆已经走到车面前,用车钥匙开了车门,义无反顾地发动车子,他皱眉上前,挡下霍伟霆要关的车门,“伟霆,孩子是无辜的,汪茗肚子里怀的我能确定是你的种。”他之前为了调查汪茗与李凤岚的关系,也顺便查了汪茗的孕期,推算一下,便知这孩子确实是面前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