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的心猛然一跳。
狗类对气味最为敏感,拿晋王的玉佩去训练,那些人的意图还不明显吗?獒犬那样凶猛,今日若不是有韩采衣努力拖延时间,韩玠及时来救,谢澹别说是一只脚、一条腿,放任下去恐怕连命都要落在它嘴里。
以晋王那文弱的身板,他若是碰见了獒犬,又怎么可能扛得住这般攻击?
心底里突突直跳,谢璇小声道:“我记得上辈子,晋王是十五岁才时丧命的,是因为这些獒犬吗?”
“不是。”韩玠摇了摇头,“晋王没活到十五岁,他是今年八月底丧命的。”
“什……”谢璇一声低呼之后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惊诧万分的瞪着韩玠,“这么快!”她前世在玄真观中,对于晋王等人自然没留意过,如今凭模糊的记忆回想,大约觉得是十五岁,可是,她竟然是记错了?
如今已是七月十二,距离八月底也就几十天的时间而已,竟然这么快!
大抵是她的表现太明显,韩玠有些意外,“怎么?”
“他是怎么死的?”谢璇尽量镇定。
“我记得八月底的时候,他奉皇命前往玄真观中,回来时碰上大雨如注山石崩塌,他被活埋在其中,等后来皇帝派人找到,就已经不成样子了。不过毕竟隔了这么多年,事情虽然还记得,时间到底有些对不太上,也就这两个月了。”
“只有两个月?”谢璇喃喃,下意识的绞着手帕。
韩玠觉得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救他。”谢璇抬起头,对上韩玠的眼睛,“晋王殿下我意于权位争斗,他本心恬淡,喜欢山水田园,不该就这样被越王坑害。玉玠哥哥,我想救他。”
“救他?”韩玠皱眉,眼前蓦然浮起前几次碰见晋王和谢璇的样子,那样温润的少年带着娇美的姑娘,看那意思,明明白白是对谢璇有意。她这辈子不愿意嫁入韩家,难道是想转到晋王那里?
更何况,越王是什么人?
如今越王跟首辅、冯大太监渐渐串通,晋王之死不过是个引子,最终却是要将火引到太子的身上。就连他自己都应付得捉襟见肘,不敢擅动,谢璇那里又有什么本事来对抗?
有股奇怪的滋味涌上心头,像是生气,像是嫉妒,韩玠低声道:“璇璇,你现在护住澹儿就足够,皇家的事情不该插手。太危险!”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晋王死掉。”谢璇抬眉,眼神里是以前极少有过的坚定,“玉玠哥哥,以前是我懦弱怕事,凡事都依靠你,不敢去争抢,也不敢去反抗,所以最后落得那个下场,也是我活该。我也知道越王有多可怕,这件事我不会去硬碰硬。”
“可这终究太危险!”韩玠摇头,“你若是铁了心要救,我来做就是。”
“不,玉玠哥哥,”谢璇有些头疼,“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再凡事都仰仗你,或许我想法子救了晋王之后还是会找你帮忙安置,但是我力所能及之处,我应该自己去做。”
韩玠明显一愣。
前世相识那么多年,谢璇一直是乖巧的性情,他也习惯了保护,想要将她护在羽翼下,不经风霜、不历波折,所以大包大揽,尽力帮她完成所有她想做的事。重回到如今,他依旧觉得她只是个小姑娘,经不得风吹日晒,自然不能冒险。
她想做的事情,他去完成不就行了么?
她如今这般推辞,是因为她真的下了决心不愿再嫁给他,不愿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了?
他看向谢璇,就见小姑娘忽然笑了笑,“关于我二叔和二夫人的事情,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感激。你进了青衣卫,处境更加凶险,越王、郭舍、冯英,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玉玠哥哥,你会分。身乏术。”
“那么,”韩玠明白了她的意思,懒洋洋的靠在旁边的漆柱上,“你打算怎么做?”
“偷梁换柱,暗度陈仓。”谢璇翘了翘嘴角。
韩玠还想再问问是怎么个偷梁换柱法,就见外头谢缜走了进来,两人不敢再聊下去,便齐齐赶过去。谢缜一听说谢澹今日险些被獒犬咬伤就立马赶过来了,进了屋见儿子没事,才算是松了口气,而后便奔老太爷的书房去了。
这头韩玠和韩采衣再呆了片刻,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