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泽双手交叉放在桌前,听完两个选题和争议,沉吟了会儿,问简一:“你不同意利用陈展的故事的理由是什么?”
简一坦然道:“身为记者,我认为报道新闻的最终目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卖点和流量故意煽情,我们寻求社会捐助同样可以解决陈展家的问题,最后结果殊途同归。”
“而且,在报道新闻时,我们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也需要有人文关怀,像未成年人或者受害者这类弱势群体,在报道过程中不能给他们造成二次伤害。”她笔直地看向谷泽,毫不退缩道:“记者可以理智,可以冷静,但不能冷漠。”
话音落下,屋内有几秒的安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
谷泽眼底溢出满意的笑,点了点头,又看向宋凝:“如果让你报道这条新闻,你有没有考虑过最后结果是什么?”
宋凝说:“帮助陈展找回他父亲,要回赡养费。”
谷泽沉声道:“新闻热度过去之后呢,陈展父亲本就不想养他,利用舆论逼迫他回来,那等没人关注这件事后,你有没有想过陈展的处境?”
宋凝咬了咬唇。
谷泽失望地摇了摇头,翻看他们提交上来的资料:“你们这组就做贫困山区儿童上学困难的报道吧,明天上午去学校拍些视频和照片。”
众人点头表示知道了,准备离开。
“宋凝。”谷泽叫住她:“你留一下。”
宋凝心头发虚地看向谷泽。
等人都走了,谷泽才皱眉开口:“我记得之前就提醒过你,流量固然重要,但身为记者,你不要忘记你的良知和初心。”
宋凝成绩优异,聪明上进有天分,谷泽一直很看好她,但就是这个急躁又功利的性子需要改一改。
谷泽又费尽苦心地规劝了几句,就让宋凝离开了。
宋凝走出门,目光落在正在和其他人讨论明天要拍哪些照片和视频的简一身上,眼里划过怨毒之色。
晚上休息。
外面又下起了雨,雨势很大,水珠顺着房檐哗哗滴落,空气里浮动着潮湿,地上是大大小小的水坑。
简一洗漱完,披了件外套,坐到门口的小凳子上,给晏凌白打了个电话。
“一一。”
男人清润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你在干什么?”
晏凌白推开包厢内的休息室,长腿交叠坐到沙发上,扯了下领口,低低笑了声:“和方子聿、靳南礼在酒吧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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