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又想到自己最近新学的一首歌,于是献宝似的开口:“陆忍,我最近学了一首很难唱的粤语歌,特别想唱给你听。”
说完,不等他点头,就清清嗓子,伴随着轻轨运行发出的轻微噪音,用不太标准的粤语发音开始哼唱:“为何还没有初吻便要怕失恋,约会未完便挂念。傻得我晚上过分期求明天,以为你会在眼前……”
“为何还没有吵架便怕与你开战,每日面临你考验。头一次顾虑我没动人条件,怀疑全是我问题,没发现——”
安安静静的车厢里只坐了他们两个人,列车一路向前,眼前风景不断倒退,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而它开得毫不留恋,恍惚间让人误会要一直开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无论什么时候陆忍的站姿很坐姿都是笔直的,此时此刻被她靠着,把半个肩膀都慷慨送给她。
听到这里,开口跟着共同哼完这一句:“明知单恋惊险,但我还未脱险。”
“好听吗?”她刚完就开始邀功。
“好听。”陆忍偏过头看她,又强调一句,“你不是单恋。”
“曾经单恋过呀。”
提起这个,她忍不住开始抱怨,“我真的第一眼看见你就好喜欢你,觉得如果能得到回应需要付出什么都可以。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原来可以喜欢得这么疯狂,自尊风度全不要。”
这么说起来,之前喝醉酒的时候咬了他一口还是很解气的。
记忆行走到这里,周燃青想也没想就去拉他手臂,不管不顾把他黑色羽绒服的袖口一路往上卷。
白皙小臂上那个曾经深到甚至咬出血了的吓人的牙印,此时此刻痕迹淡得几乎看不清。
她看着看着,没来由地感到难过。
牙印会淡,感情也会吗?
把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拉下来,覆盖住手臂上的所有皮肤,思绪渐渐飘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有些恍惚的声音:“一件东西,如果太喜欢,喜欢到疯掉的话,是不是就会留不住。”
他答:“如果那件东西想留下就可以。”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立刻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他想留下吗?”
没再回答这个问题,坐在身边的他慢吞吞侧过头,羽绒服与她的毛绒大衣摩擦而过,发出有些暧昧的声音,而他的唇越来越近,摸索着从她的鼻梁一路徘徊着向下亲吻。
最后落在她唇边。
舌尖极尽温柔地舔过她牙关,那股熟悉的烟草味道已经变得淡不可寻,好像真的有听她的话少抽烟。
只愣了一瞬,她便抬起头,开始热情的回应。
他们在这个空间狭小不知归途的轻轨车厢里,长久的、疯狂的、孤注一掷的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