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溆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意,让她选择逃避性的往被窝里钻了钻,只露出一双春水桃花似的眸子。
对方伸出了一只手。
那手骨节分明修长,指甲也修的光洁圆润,透着微微的粉,却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有力。
花溆的心,砰砰砰的跳。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将她桎梏在原处,动也不敢动。
她今儿是初夜,身上还有些疼,特别累,特别委屈,想要好好休息一下,那只手,却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的贴在她脖颈上,能感受到那微烫的温度,和慢慢收紧的力度。
苍青色的衣摆搭在她脸上,微微的凉,那上头的金线滑动间有些刺人。
花溆眼角滑过一抹泪,她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对方神情冰冷,俊美如玉的脸颊不带丝毫情绪,宛若神祗,瞧见她,眼中空无一物,就算挣扎,怕也是白费力气。
春宵帐暖,命丧当场。
花溆坐在亭中,明晃晃的春日晒的她头晕,捏紧手中杯子,她轻声道:“奉茶。”
大丫鬟春绿和几个打小就好的凑在一起翻花绳,笑嘻嘻的接话道:“当自己是什么正经主子呢,还想叫我给你端水喝,没得脏了我的手。”
表小姐三字是抬举她,她是家生子,心里门清,这可不是什么好货。
旁人不知道,但她妈妈是大夫人跟前伺候的,这事儿经了她家手。
春绿视线在亭中人身上划过,不禁狠狠地剜了一眼。
巴掌大的小脸跟桃瓣儿似的,白白嫩嫩泛着点粉,那双水盈盈雾蒙蒙的桃花眼,和那微微翘起的唇珠,都透出几分狐媚子像。
偏她跟个正经人似的,上面穿着对襟的白绫短袄,下面配了豆绿色的素面裙。
白净细弱的修长脖颈上,带着赤金的璎珞项圈,富贵宁静。
腰背挺直,眉眼舒阔。
更衬的那衣裳跟春水绿叶似的捧着娇嫩的小脸。
“呸。”她暗啐了一口,烟视媚行的玩意儿。
有些话她也不敢说,只含含混混的暗骂。
春绿爹娘有本事,爹是老爷跟前儿的小厮,娘是大夫人跟前的掌事嬷嬷,自然敢摆小姐脾气。
跟她一道玩儿的红儿,却有些不敢,只好生好气的劝:“到底是表小姐,落魄了也比我们强。”
说着她起身,春绿不去她得去,动作轻柔的伺候着喝了水,她这才低声道:“奴婢知道您听见了,只求您宽宽心,她年岁小,不知事,您让让她。”
这话说出来,又觉得打嘴的紧,都是二八年月,谁比谁小。
音儿一落,就见面前人望了过来,那软软糯糯的眼神,像是钩子一样,她登时就红了脸。
“好红儿,还是你疼我。”
这声音也好听,软媚娇甜,吴侬软语,透着一股子江南烟雨的劲儿。
红儿纵然听惯了,也险些酥了骨头,闻言连忙道:“都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