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得很离奇。张梦菲心想:幸亏没有蚊子,要不露宿在外面,可就受罪了,别说蚊子,有个蚂蚁啊什么的小虫子,也够让人讨厌的。&ldo;明飞,你睡了吗?&rdo;张梦菲有点睡不着,小声说道。&ldo;没呢。&rdo;李明飞含糊的回答,听起来有点困了。&ldo;幸好这儿没有蚊子啊……&rdo;张梦菲说道。&ldo;嗯……早点睡吧。&rdo;李明飞回答,话还没说完,自己清醒了过来。&ldo;是啊,怎么没有蚊子?&rdo;想着想着,冷汗下来了。荷叶坪的温度总有近三十度,夜晚凉了,也有二十来度,这种地方,草木又繁盛,还近水,要是没有蚊虫,实在是件罕事。
&ldo;扯什么扯,赶紧睡吧!&rdo;刘胜武离他们最近,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弄得睡不踏实,嚷了一句。张梦菲与李明飞都静了下来,刘胜武虽然鲁莽,一见都静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萍水相逢,以后也许还要相处一段时间,便想道歉。刚睁开眼睛,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张梦菲与李明飞都摒住呼吸,眼睛直直的望向水面……刘胜武不受控制似的转过头去,身体也不受控制,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水边上,有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子,正坐在那儿,背对大家,手拿着一把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头发奇长,有一半,浸在水里。她似是感觉到有人看她,转过头来,嫣然一笑,笑容却是说不出的诡异,站起身来,缓缓走入水中……直至没顶。
刘胜武像是被水闷得不能呼吸,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ldo;唉!&rdo;一声轻轻的叹息在耳边响起,刘胜武的神经本已紧绷,被这声叹息更是吓得跳了起来:&ldo;谁,谁在那儿?&rdo;
&ldo;哪里?&rdo;&ldo;谁?&rdo;&ldo;什么?&rdo;喝问声从各个角落传来,张梦菲这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没有睡着,谁都看到了这一幕。
没有人回答。&ldo;嗤&rdo;,一声轻笑传来,所有人静了下来。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喉咙,没有人敢吭声。只是不自觉的向火堆边移动。
张梦菲正害怕,突然一双冰凉的手在自己耳边划过,刚要惊叫,这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张梦菲一看,原来是李明飞,松了口气。李明飞耳语:&ldo;下来吧,我知道你害怕。&rdo;张梦菲感激的几乎流下泪来,她想下去,可是又不敢有任何动作。住在树上原是为了防潮的,但那种恐怖的气氛,实在是比冰冷潮湿更可怕。李明飞的手也在颤抖,凉得可怕。张梦菲握住李明飞的手,跳了下来。钱明涛他们自觉的把位置挪了挪,空出点地方来,张梦菲硬着头皮,跟李明飞一起把草抱过去。林苦娃却依旧在角落里,似乎睡得很死。
野兽的嘶吼,又一次从森林里传来,张梦菲却似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熬不住困顿,睡了过去。
长夜终于过去,天色渐亮,大家都起来了,想起昨晚所见的一幕,一时谁也不敢走近水边。
&ldo;海文!起来了!&rdo;钱明涛踢踢白海文的睡袋,没有丝毫动静。
&ldo;海文?&rdo;钱明涛又踢了一脚,白海文还是没有反应。
&ldo;懒猪,太阳真的晒屁股了!&rdo;钱明涛觉得有些不正常,依旧生硬的开着玩笑,却扯白海文的耳朵。
入手冰凉,探手一摸,显然已气绝多时。
&ldo;海文!&rdo;钱明涛惊得跌坐在地,大家都围了上来,看着白海文,无语。
白海文两眼紧闭,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这丝笑容,使他显得异常诡异。张梦菲尖叫一声,这笑容,跟昨晚那女子的笑容,在她眼前,重合了。
身边却是一阵嘈杂,却看见刘胜武一把揪住林苦娃,扭打起来,林苦娃也不怯,两个人在草地上翻滚,刘胜武身高体壮,先是占了上风,但毕竟还是个学生,不如林苦娃干体力活的,一会儿又被林苦娃压在身下了。刘胜武两眼瞪得圆圆的,满脸恨意。他们四人关系都很好,但和白海文关系尤其好,一文一武,常在一起喝酒打牌,亲如兄弟手足。刘胜武见白海文死了,又知道昨天两人闹过矛盾,一口咬定白海文就是林苦娃杀的,林苦娃却不辩解,只是狠狠的一拳往刘胜武脸上打去。沈志诚见状,赶紧上来劝说。林苦娃却状如疯狂,眼睛通红。张梦菲见了那双眼睛,又是一哆嗦。
钱明涛与沈志诚好不容易把林苦娃拉开了,刘胜武却不依不饶,又要扑上去。钱明涛喝了一声:&ldo;胜武,够了!林师傅要是想害海文,我们还能听不到点动静?&rdo;附近雪山上,有一阵风吹过来,带着点凉意,刘胜武终于冷静了些,一扭头看到白海文躺在地上,两眼一红,抱头蹲在地上,再不吭声。白海文静静的躺在那儿,脸上的笑容,更显诡异了。
&ldo;这是什么?&rdo;李明飞惊呼。
白海文的脖子上,赫然有两个像齿痕一样的东西。&ldo;蛇?&rdo;沈志诚凑过来看了一眼,又不确定。钱明涛看了一眼,摇了摇头:&ldo;如果是蛇毒死亡,会很痛苦的,瞬间致命的蛇不多,而且这齿痕附近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rdo;
张梦菲有点佩服的看了钱明涛一眼,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实在不容易。
&ldo;这,倒很像一个字符……&rdo;沈志诚嘀咕。他想起来,在他老爸房间的某本文献上,看到过一些字符,其中有一个,跟它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