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远行,也要在心里多多牵挂燕京的家人,即便你什么都不,祖母也会知道的。”
沛柔望着太夫人笑,眼眶微微湿润。
“是要被您中了,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家,也要离开祖母了。”
太夫人握着她的手心很温暖,也很干燥。
“傻孩子,你能这样,祖母心里才高兴。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相公孩子,祖母也有,祖母并不觉得孤单。”
沛柔伏在太夫人膝上,默默流干了泪,许久都没有话。
齐延是在第二卯正的时候回来的。
熬了一夜,鬓发凌乱,下巴也长出了青青的胡茬。沛柔和太夫人不再在夕照楼上等,她在翠萼楼里,和女儿一起等着他回来。
齐延回来了,她什么也不必问。只是和他一起,头碰头看着齐昭昭睡觉。
沛柔压低了声音,“昨一没有见到你,丫头很不高兴。就是在夕照楼那么高的地方,她呆到后来也没了趣味,最后裹着你的衣服才肯睡着的。”
齐延的手指摩挲过沛柔的脸颊,“那你为什么一夜没睡,是我的衣服不够多,不能将你裹起来么。”
“我又不是齐昭昭这个傻瓜。”沛柔望着齐延,眼中有无限温柔,“若是我的话,非要你整个人才校”
下一刻,他微微抬起了沛柔的下巴,贴上了她的唇。他下巴上的胡茬刺着她的下巴,她却也一点都不想躲。
她再也不想和齐延分开了,一刻也不想。
睡梦中的齐昭昭翻了个。
昭永二十年九月初六,太祖四世孙永宁郡王景祜勾结太师柯至卿谋反。历时一夜,叛乱终平。
今上有感于兄弟阋墙之祸事,深觉自己德行有失,致招此祸患。
永宁郡王府景祜被贬为庶人,其长子景珅亦是从犯,俱推至午门外斩首。府中其余诸人皆废去封号,向西流放三千里。
永宁郡王世子景珣救驾有功,改封顺义伯,不必与他的父母兄弟一同受苦。
柯至卿亦被处死,家人流放青海,门生党羽皆被严查。柯明叙却没有事,作为有功之臣,轻车简从去了江南为官。
叛臣得诛之后,今上亦下令刑部重查多年旧案,定远大将军阮凛叛国一案的真相也终于在二十年后,大白于下。
定远大将军阮凛恢复声誉,名上功臣阁。从前因替他求的锦乡侯林家亦复爵。
已故恒国公与太后勾结,陷害忠良,赵氏废位,恒国公府丹书铁券亦被收回,削爵流放。
庆熙帝颁布罪己诏,于十月初四禅位于皇四子九都王景琛。
景琛即位之后,改元永靖,以求四海安定,海清河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