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沛柔就更没听说了。
这几个月她月月都有往香山去,每去一次,只觉得对前生诸事的遗憾便会减淡一分。却从没有遇见过瑜娘说的这个男人。
看来她下次去香山,要好好问问李嬷嬷才是。
时辰也不早,聊了半日,正事还一点也没有办。
二人就携手站起来,走到桂花树下,瑜娘的身量略高些,就由她挑了花枝剪,沛柔拿着篮子接着。
今年的桂花也开的好,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剪了一篮子。左右时辰还早,干脆就去看广仙亭里夏莹吹作画。
夏莹吹要作画,用白玉制的臂钏挽了右手的衣袖,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
她的神情很专注,并不因为沛柔和瑜娘的到来而受影响。
这次的画作看起来就要比上次更好得多了。笔法流转自然,用色也毫无凝滞质感。笔下的桂花灿然在绿叶间,仿佛已经让人闻到了香气。
所以她果然就是在作画上有天赋的人吧。
难怪后来她丈夫过世,她在诚毅侯府里,大把的时间挥霍,最终成了沛柔记忆里那个纤弱单薄,下笔却能生花的二嫂。
她画的也并不仅仅是景色,还画了两个少女,一个攀着花枝,拿着剪刀。
另一个站在树旁拿着竹编的花篮,巧笑倩兮。正是方才的瑜娘和沛柔。
瑜娘是背对着她的,因此在画卷上只有她的背影。
沛柔却大半的脸都面对着她,她也因此把沛柔的容颜绘的很细致。
两世为人,也只有两个人给她画过画像而已。
前生夏莹吹也是第一个给她画像的人。那时候沛柔在她院子里帮她带着思哥儿,她就给她们作画。
夏莹吹作了好几幅,她要了一幅,挂在嘉懿堂她的小书房里。
齐延实在是个不称职的叔叔,见了这画,还问她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她就故意气他,说他长日不进正房来,这是她和别人生的孩子。
说着说着,自己先脸红了起来。
她就要转移话题,对齐延用激将法,说齐延自称画艺出神入化,她却从没见过。
齐延分明想说什么,却最终并没有说,让她跟着他往外院的书房去,说可以给她画一幅肖像。
齐延的书房虽然乱糟糟的,可是也很快就找到了要用的东西。
她就把和书案正对面的贵妃榻清理出来,除去了鞋袜斜靠在上面。
因为齐延说给她作画,她是重新妆饰了过来的,可这个男人的定力实在太好,说作画也真就是作画。
任凭她将春水也望断,他只对着纸面上的美人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