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渡月语罢偏过头,乖乖维持着那个前倾的姿势,一动不动,静等着桑非晚来亲自己。薄红的耳尖没忍住在空气中颤了一瞬,像猫一样,但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
桑非晚没想到百里渡月会做出这种举动,见状不由得愣了一瞬。他慢慢合上手中的画谱,然后轻扔到了一旁,双手撑在百里渡月身侧,似笑非笑问道:“城主刚才说什么?”
百里渡月闻言不满看了桑非晚一眼,心想这人是聋子吗,自己刚才说那么清楚都听不见,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本城主让你亲一下,还不快点过来。”
桑非晚没动,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微妙的痒意。
而百里渡月静等半天,也没见桑非晚有所动作,心想对方莫不是不领情。他皱眉看向桑非晚,正欲发怒,然而下一秒耳畔就陡然覆上一片温热,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很痒,很疼,痒意多过疼痛,连带着半边肩膀也酥麻起来。
“!!”
百里渡月不免有些吃惊,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抬眼却见桑非晚正睨着自己笑,眸色深深,是藏也藏不住的戏谑,勾唇时让人脸红心跳。
百里渡月皱眉,似乎有些生气:“混账,谁许你咬本城主了!”
桑非晚闻言不禁低笑出声,胸膛震动不止,故意反问道:“可我就是想咬,城主许是不许?”
百里渡月瞪了他一眼:“本城主就算不许,你也已经咬了,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人格倒是暴脾气。
桑非晚不回答,只是将双手撑在他身侧,俯身睨着他,听不出情绪的道:“可非晚还未消气,怎么办?”
百里渡月闻言一顿,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心中对于刚才那种陌生的触感其实隐隐感到有些好奇。他思索一瞬,最后极为大方地偏过头,主动将耳朵凑到了桑非晚面前:“那再让你亲一次。”
桑非晚微微倾身,这次却没再亲耳朵了,而是毫无预兆噙住了百里渡月带着凉意的唇,舌尖灵活,蛇一般游曳进去。
百里渡月闷哼一声,被迫张开了嘴。不过他颇会享受,半点不见扭捏,自然而然圈住桑非晚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应着。眼尾懒懒眯起,声调拖长,带着几分沙哑磁性:“桑非晚……”
他不知想说些什么,大抵只是单纯叫一叫这个名字。
垂在桌边的脚轻轻晃了晃,看起来颇为愉悦。
许久后,一吻终于辄止。他们双唇缓缓分离,新鲜的空气得以涌入,难免有如获新生之感。
百里渡月被亲得有点晕,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见桑非晚不知何时又走到了画架旁边,自顾自看起了画谱。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百里渡月袖袍一挥,桌上的纸张便尽数散落,空出了一大块地方。他侧身支着头,懒懒倒在桌上,红衣艳艳,发色霜白,神情带着一种妖邪的美:“桑非晚,你说的人间情爱欢乐难道只有这么点吗?”
他好似在勾引桑非晚做些什么。
桑非晚笑了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百里渡月闻言面露讥讽:“美人?金子?你倒是找一个出来给本城主看看,书中哪儿有金子,不过是那些穷酸读书人故意忽悠你的罢了。”
桑非晚闻言目光在画架上慢慢巡梭着,最后落在了最顶上的那个紫金木匣上,状似不经意问道:“那个匣子里装着什么?莫不是藏着什么宝贝?”
百里渡月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是一个雕花精美的匣子,微不可察顿了顿。他缓缓坐直身形,一腿垂下,一腿屈膝踩在桌沿上,似笑非笑问道:“怎么,你想看?”
语气带着那么点不怀好意。
桑非晚笑了笑:“可看可不看,怎么,里面藏着什么不能示人的宝贝?”
百里渡月好似故意逗他,声线阴阴凉凉,好似鳞片冰凉的毒蛇缓缓爬过皮肤,意味不明笑道:“你猜?”
桑非晚闻言忽然不虞皱眉,啪一声把手里的画谱扔到了地上,转身背对着他:“城主不愿给非晚看就算了,何必诸多询问,难道非晚会觊觎城主的至宝吗?”
又来了……
刚才好不容易哄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百里渡月眼皮子跳了一下,太阳穴已经开始疼了,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桑非晚皱眉道:
“非晚不过一介凡人,寿元短则数十年,长也不过百年。城主就算有什么仙家法宝,非晚也是用不了的。城主既然不愿意给我看,我不看便是,何必遮遮掩掩……”
他语罢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画谱,重新放回到了架子上。百里渡月下意识伸手去拽他的袖子,却被桑非晚嗖一声抽了回去,平白扑了个空。
对方意思很明确: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