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紧紧地握了握陆珩的手,一副郑重的样子。
陆珩忍着笑:“红月,你自己说的话,你要记好了,往后在别人面前,不能温柔地说话,也不能温柔地笑,尤其是,不能对别人笑。”
“那我真成女阎王了,”她做了一个女鬼的表情,“往后别人看见我,都得绕道走,就没人敢跟我说话,也没人陪我玩儿了。”
“你有我就够了。”这话,陆珩没说。
他默默地想,她太耀眼了,他想将她藏起来,藏到一个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让所有人都无法觊觎,让她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
可是他不能,她之所以耀眼,是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凤青梧,他若将她藏了起来,掩去她身上所有的光芒,她就不是她了。
陆临修午膳后便赶来了外使馆,陆珩还在午休,凤青梧让他在客厅等着,陆临修见她拿了针线来做,奇怪道:“姐,你在做什么?”
“护膝。”凤青梧道。
“给我做的?”
凤青梧抬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为什么要给你做护膝?”
“你是我姐姐啊,你给我做护膝不是很正常吗?”陆临修理所当然道,“我长这么大,还没人给我做过护膝呢,娘也不给我做。”
“你未来媳妇会给你做的,等你成了亲,只要你一张口,多的是你戴不完的护膝,还能每日戴不重样的,”凤青梧打趣他,“你的年龄也该成亲了。”
陆临修被凤青梧闹了个大红脸,他不自在道:“我还小呢。”
“不小了,明年可以把亲事定下来了,等过一两年再成亲,时间上刚好,那时候你也有自己的势力了,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了,”凤青梧低头继续做针线,“今后姐姐我远走,也不能帮你什么,你若成了亲,身边有个贴心照顾的人,我也放心些。”
陆临修失落起来:“姐姐下月就要与十三叔一起离开了?”
“嗯,等你十三叔修好漓江后,我会从漓江沿岸直接回金陵,就不再折回汴京了,”凤青梧笑了笑,“往后,咱们姐弟再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陆临修越发伤感:“爹娘知道了,肯定会更难过的,尤其是娘。”
“爹娘早就知道了,也早就接受了,还有临川,临川和你不同,他性子要调皮跳脱一些,不如你稳重懂事,我知道你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将来能辅助你,但是若是他自己不愿意,你就不要勉强他了,就让他守在父母身边,当父母和你的开心果,岂不也挺好?”
“临川跟你说的?”
“嗯,跟我提过一嘴,说他没有大志向,以前定王的爵位继承人是你,他还想着努力混个小官当当,只要不向父母要钱过日子就成,如今定王的爵位继承人是他,他就想混吃等死,能三不五时地进宫给你解解闷他就满足了。”
“那小子,”陆临修叹气,“行吧,姐姐都这么为他说话了,往后我不再勉强他就是,只要他不走歪路,好好做人,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就定保他此生富贵平安。”
凤青梧欣慰道:“我们临修是个好哥哥。”
陆临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来的时间,陆临修每日午后都会到外使馆找陆珩,凤青梧特意派人腾了一间书房出来,专程供他们商议国事所用,怕陆珩有时候坐得久了身体不舒服,还专程在书房里面摆了一张软塌,陆珩累了,就可以躺在软塌上休息。
最开始,只有陆临修过来,逐渐地,人多了起来,外使馆每日都有许多朝臣进进出出,有时候陆临修和朝臣们待得晚,会在外使馆用了晚膳再回宫。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月底。
二月二十八日,陆临修拟了第二道与陆珩有关的圣旨,派陆珩前往漓江沿岸修缮漓江,于三月三出发,并点了三十个年轻人随行。
此消息一出,整个汴京城都热闹了起来。
因此次离开汴京,凤青梧再也不会回来,所以要收拾的东西很多,容妈妈领着丫鬟已经在收拾行李,这两日来为凤青梧践行的人很多,所以外使馆十分热闹,至于那些来为陆珩践行的,一律被凤青梧挡在了门外。
白芷正在收拾箱笼,她笑道:“殿下,奴婢还未去过大梁呢,大梁和我们大燕,是不是完全不一样啊?听说大梁是以女子为尊的。”
“是,因为你们是女子,所以你们在大梁会受到比男子更好的对待,但是大梁有大梁的好,大燕有大燕的好,对每个人而言,好与坏都是不一样的,不好一概而论。”
“不管如何,只要不对女子那般苛刻就行。”
白薇在旁边笑:“等到了大梁,你可以求殿下给你找个小白脸养着,你往后也不用去伺候夫君或者公婆,那的确是挺好的。”
白芷扬手佯装要打她:“殿下,你看看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竟也不知道害羞!”
凤青梧在旁边笑。
白芷愤愤道:“我看就是她自己想养个小白脸,殿下,不若您现在就答应了她吧,省得这一路上她都惦记着,到了晚上,岂不是要想得彻夜难眠?”
“啊?这种话你都能说,肯定是你自己想得彻夜难眠,否则你怎么想得到我?”白薇反驳道,“殿下,您看她,白芷她孤枕难眠了!”
“你,你这丫头,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