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奶奶还年轻,俗话说先开花,后结果,如今有了姐儿,下一胎定是个哥儿。&rdo;梁氏在一旁劝道。
宜琬把头蒙在被子里哭个不停,她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居然是个赔钱货!
梁氏见宜琬哭的伤心,摇摇头,拿起床上沾湿了的外套想带出去收拾,可拿到手上一闻,嗅出了问题。
&ldo;奶奶衣服上怎会有红花的味道?&rdo;
55夜半香魂逝
&ldo;红花?&rdo;宜琬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梁氏。
梁氏认真嗅了嗅皱成一团的外衫,脸色凝重,&ldo;婆子我万不敢拿这事儿开玩笑,奶奶若是不信,大可寻外头的大夫瞧上一瞧,立时三刻便知真假。&rdo;
红花、麝香、丹参三足鼎立,稳坐妇女生产黑名单头三甲,宜琬自是不陌生。梁氏从小照顾夫君长大,如今又救了自己的命,宜琬一点儿都不怀疑梁氏的话。看着梁氏手里那件海棠红外衫,不知怎地她就想到了白天在婆婆屋里闻到的那股子异香。
那香里定掺了别的料,不然她怎会好端端的七月产女?若非早产,怀胎足月产下的说不定是个结实小子,而不是如今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青紫女婴……
宜琬越想越恨,本就虚弱不堪的身子哪儿经得住这熊熊怒火,朝着虚空喊出句&ldo;那毒妇害我!&rdo;便仰头倒了下去。
梁氏大急,丢开外衫扶住宜琬,一边朝屋内的丫头大喊,&ldo;快去叫大夫,再禀报夫人,少奶奶晕了!&rdo;
屋里顿时一片手忙脚乱,几个丫头撞在一块儿,挤着出去寻大夫、找夫人。很快,花白胡子的林大夫提着医箱进了屋子,隔着帐子床幔诊脉,两根指头搭在手腕上,满头银发随着脑袋左右摇摆,面露为难之色。
&ldo;府中贵人身子骨本就虚弱,如今不足月产子伤了根本,又有血崩的征兆,怕是……&rdo;老大夫摇头晃脑,把情况怎么严重怎么说。
范夫人匆匆赶来,满脸关切之色,&ldo;大夫您尽管开方子,定要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rdo;担惊受怕了半天的&ldo;金孙&rdo;变成了小丫头片子,范夫人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蜡黄、虚弱不堪的宜琬,范夫人乐得扮这母慈子孝的好戏码。大夫,灵芝人参您随便开!
林大夫目的达到,大笔一挥开了方子,范夫人接了方子仔细看了一遍,见都是些补气养身的药材,便吩咐下人取药去了。
宜琬浑浑噩噩的喝了药,依然昏睡不醒,范夫人装装样子坐了一小会儿便回去了。
夜深人静,梁氏将守夜的小丫头放到外屋睡去,自个儿陪着少奶奶,偌大的里间只剩下梁氏和宜琬两人。梁氏确认了宜琬睡得毫无意识,朝外头一探身,小心翼翼走到屋子正中央的熏炉旁,从衣襟里拿出块白底绣绛紫梅花帕子,展开来将里头的粉末倒入熏炉,随后将帕子细细折了收好。铜质熏炉里的微红的火光扑闪了一下,随着坠下的粉末摇曳出朵赤红的火焰,照的梁氏的脸明暗难辨。
梁氏直起身子,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宜琬,心底升起一股愧疚,&ldo;少奶奶,实在对不住了。&rdo;
浓郁的香气从炉子里逸出,漫向屋子的角角落落,睡梦中的宜琬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是夜,侯府又是一片喧闹,少奶奶大出血了!本来服了大夫开的药渐有好转的少奶奶后半夜忽然疼醒了,守夜的丫鬟披着衣服点燃了蜡烛一看,好嘛,整张被褥都让鲜血给染红了!
林大夫又让人从暖被窝里挖出来了,一路骂骂咧咧赶到侯府里一瞧,也傻眼了!生的时候没崩,生完了也没崩,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崩了?还是吃了他开的药之后,不带这么害人的啊!
林大夫揉了揉眼睛用力看,确信自己没因为隔着帘子把红被子看成一床血了,心里顿时一阵哀叹,这都流了一缸血了还怎么救啊,准备后事吧!摸摸鼻子正准备找借口呢,老大夫忽然嗅出问题来了,这空气里飘的味道不对!怎么有股浓重的红花味儿呢?林大夫挺起鼻子使劲再嗅嗅,好像还隐隐有股麝香的味道呢?闻着闻着,林大夫把目光聚焦到屋里的熏炉上,得,借口有了!不是我医术不灵光,是你们宅斗太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