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抬了抬手。
……
乌金西坠,众鸟归林。
红墙黄瓦,檐角上落日尽散,只余二二两两的黄雀挨在一处。
明枝宫上下悄无声息,宫人垂手侍立在廊檐下,静悄无人低语。
佛堂香烟萦绕,杳杳木鱼声从宋令枝手中传出。
她曲
膝半跪在蒲团上,双眼轻阖。
廊外台矶上余晖洒落,稀薄日光穿过金丝藤红竹帘。
遥遥的,宋老夫人拄着沉香木杖,顺着乌木长廊迤逦而行,愁容满面。
秋雁仔细搀扶着宋老夫人,忧心忡忡。
“老夫人,娘娘这两日都是这般。”
秋雁小声嘀咕,“自从收到边关来信后,娘娘日日都守在佛堂。”
宋老夫人佝偻着身子,年岁渐长,她如今身子骨也不似先前那般硬朗。
秋雁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搀扶着宋老夫人,深怕宋老夫人磕着碰着。
明黄毡帘挽起,宋令枝仍在佛前长跪,眉眼平静温和。
闻得身后祖母的声音,宋令枝眉眼掠过片刻的怔愣,而后急急转首。
“祖母。”
她忙不迭起身,从秋雁手中接过宋老夫人,宋令枝轻声。
“您怎么来了?”
侧首,望见低垂眉眼站在身后的秋雁,宋令枝双眉拧紧,“怎么还惊动祖母了?”
宋老夫人拍拍宋令枝手背,挽着她手臂笑得温和。
“不关秋雁的事,是我自己要入宫的。”
祖孙二人踩着夕阳,缓缓走出佛堂,“你这些日子也不大出宫,祖母想着过来瞧瞧你。”
她目光细细在宋令枝脸上打量,眼中满是心疼怜惜。
“瘦了不少。”
宋令枝挽唇,不忍祖母担忧,只拣好听的话哄宋老夫人。
“没有的事,不过是这些日子天气暖和了,不似之前穿得那般臃肿罢了。”
宋令枝温声细语,眉眼如常,与往日无异。
宋老夫人自小看着宋令枝长大,哪能看不穿宋令枝的小心思。
她无声叹口气,拥着宋令枝道。
“是祖母眼神不好了,一年不如一年。”
宋令枝笑着哄人:“没有的事。”
宋老夫人趁机道:“正好,祖母让厨房炖了燕窝粥,等会你陪祖母一起喝。那厨子是先前江南跟着来的,手艺一等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