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殳意已经走到了许槐床边,她目光淡淡扫过床上的女子,许槐还没一点觉察,她微微张着嘴巴,急迫喘气,眼角处有还没有干涸的泪痕,让她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林殳意随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手心传来温度让她有些烦躁。
&ldo;林总?要不要将许小姐送去医院?&rdo;钱姨在后面干着急,这个家里,她还没有做决定的权力,只好望着林殳意,希望她能对许槐好那么一次。
林殳意拒绝了,&ldo;打盆水过来,家里有退烧药,也拿点过来。&rdo;她不喜欢医院,那个地方她有很不好的印象。
钱姨还想说什么,可顶着林殳意的目光,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好转身,按照林殳意的吩咐去做事。
等钱姨离开,林殳意坐在许槐床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这种发烧她知道是由于外伤引起的,这种情况她曾经也遇见过。看着眼前脸色被烧得不正常的许槐,她没什么恻隐之心,刚准备站起来回去继续睡觉,突然,手被床上躺着的人抓住了。
&ldo;爸爸……&rdo;床上的女子依旧紧紧闭着双眼,嘴里却是呢喃着喊着亲人。
林殳意甩了两下,没想到病痛中的许槐的力气这么大,她竟然没甩掉。她哪里知道,现在在许槐的梦境中,早将她当做许舟云,现在在岩浆里挣扎,好不容易抓住了岸上突然出现的许舟云的手,怎么会这么轻易松开。
&ldo;许槐,松开!&rdo;林殳意确认了许槐是真的还没有醒来后,低低警告。
可后者根本听不见,感觉到她的挣扎,反而握得更紧了。
&ldo;……爸!&rdo;她在梦境里伤心地喊着,许槐不明白,为什么许舟云看见自己要逃走,她伤心地想哭。
这一次,林殳意是清楚地听见了许槐在喊什么,她顿时脸色变黑了。爸?她可不是许槐的爸!
林殳意没什么好耐心,她掰开许槐的手指,可没想到,后者居然那么执着,在她掰开后,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要将她死死留住一样。这时候,钱姨也端着温水进来了,拿着毛巾。
林殳意还在跟许槐拉扯着,可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林殳意终于愿意亲近许槐,在照顾后者了。
钱姨微微震惊,不过想着林殳意本来性子就让人猜不透,她将毛巾和水盆放在一边,又拿了退烧药后,离开了。
在钱姨看来,像是林殳意这么厉害的女人,在工作上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这种生活中的事情,处理起来也一定是游刃有余。
林殳意掰了几次,可许槐像是小吸盘一样,真的就死死地贴着她,怎么也摆脱不掉了。当钱姨离开后,林殳意眉头更紧了,像是能真写出一个川字一样。
&ldo;许槐,你不想要命了?&rdo;她冷冷威胁道,有多少年没有人像这样如同一块牛皮糖一样在她身边怎么也甩不掉了?林殳意无奈极了,说了威胁的话,可现在许槐还在昏迷中,没能给她任何反应,除了……拽着她的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
无奈之余,林殳意只好伸手将钱姨开始放好在脸盆边缘的毛巾拿起来,给眼前的女子擦了擦额头。
她没照顾过人,手里也没什么轻重,当毛巾拂过许槐半边微肿的脸颊时,闭着眼还没回复意识的她也忍不住&ldo;嘶&rdo;的一声叫出来。
林殳意听见,眼神不由暗了暗。
许槐是典型的被家里娇养的小姑娘,皮肤很白,估计这辈子还真没受过什么苦难,现在今天这样在街头被陌生男人打了一巴掌还是头一次遇见。那水灵灵的小脸蛋,虽然因为这些天的事情变得憔悴了些,但还是一张让人看了能引起兴趣的脸。如今,却有一边脸颊肿了起来,看上去,很不协调,还有那么点被欺凌后楚楚可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