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术的力量就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南初雨身上的冷汗已淋湿了衣襟,一颗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弟兄们辛苦了,早些歇息罢。”
南初雨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又回归原地躺了下来。周遭又回复了宁静。
“爷,我们可以动手了。”南初雨深知自己的催眠术几斤几两,从暗示到一呼百应,现在还没有完全能做到控制人心的地步。
所以搬运物资,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动手。
赫连幽也并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燕王府自从上次为南初雨筹了十万两之后,直到现在手头也不宽裕,毕竟家大业大,哪儿哪儿都要用钱。
影卫们也卯足了劲,连忙开始将金银财宝搬出去。
不知是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若让我搬百石砖瓦我搬不动,但若是让我搬百石的金银,我不仅搬得动,还能搬着它奔跑哩。
南初雨见影卫们这么热情高涨,不免有些欣慰。
再回头看看那横七竖八的山贼,不由得感叹:真不知道他们一觉醒来,发现这金山银山不见了,会作何感想?
人生啊,就是处处充满惊喜!
满天的星辰忽明忽暗,远处的山峰的轮廓在这样的黑夜里显得宁静而安详。
晚风吹过,她身上的冷汗已消去了大半,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由轻松了一些。
“这么大额的钱财不见了,顺王定会彻查。而近期,出城最大的队伍便是逐鹿迎娶和亲公主的队伍。”
“你是如何知道金寒帮是顺王的人?”
“我不知道啊,栽赃嫁祸谁不会?”南初雨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不过我听说,顺王现在分管刑部。之前他迟迟不肯动金寒帮,一定也是为了钱。”
赫连幽总算知道南初漪是想做什么了,这招借刀杀人做得滴水不漏。
“你知道南初漪要嫁给元朗的二儿子的事吗?”
赫连幽楞了一下:“略有耳闻。”
“以前在太师府的时候,娘亲不得宠,我和南初漪交好。但后来她的容貌被毁去,经南初潞挑拨,认为是我做的。”
“你是为了证明不是你做的,才这么苦心地要救她?”
“不。我是觉得,这世间总该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唯有这样才能让人感觉到幸福。”
赫连幽看着南初雨,“所以你打算在她大婚的日子里制造混乱?”
依照南初漪的个性,绝不会与太师府翻脸,也不会只身一人出来谋生,毕竟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在外面生存下来还是很难的。像她这样貌美柔弱的,更是难上加难。
眼下救出南初漪唯一的办法就是趁乱将她抢走。
赫连幽想,南初雨对南初漪是真的好。
而整个赫连一族,哪个不是亲生手足,却从未有过手足之情,多的是阴谋算计。一不留神,便会死在与自己多少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兄弟手里。南初雨这样的品质,的确很好。
两人望着对方,一时无言。但此时无言,总比说一些废话来得有意境。
南初雨的心已被这样的静谧和温柔塞了个满当,赫连楚也为她的胆色、才智和真性情所折服。彼此,都不愧是自己看上的那个人,在对方的眼里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缺。
三十影卫全部出动,不到两个时辰,便将金寒帮的钱物收了个干净。这下子,整个山洞里面除了烛台被褥,一个值钱的物件都不剩了。
这是赫连幽第一次送南初雨回别院。
影卫们原本已做好了打道回府好好休养的准备,此时又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
“王爷,这段时间笑蓬莱的生意还算可以,已经赚了几百万两。若是此次赛酒会后,我还能万无一失,还想开一个分号。”
“你高兴就好。”赫连幽望着南初雨,眼中是满满的宠溺。不管她认真不认真,都是这样的可爱。
“对了,王爷,你可知道逐鹿的迎亲队伍何日离开京师?”
“九月初十。”
南初雨的眼中立即流露出惊喜的神情。
她想,她果然没有看错克夜。从她拜托他这件事到现在不过才四五个时辰,他便已将事情办了妥帖,其运筹帷幄之能力,不下于赫连幽。
这下子是要欠他一个大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