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霄心中警兆顿生,拉了薛神医一把,二人一齐退后,口中道:“小心!”
眨眼功夫,那虫身已缩到核桃大小,看来就像一个肉团。赵拂英当机立断,甩剑钉入墙壁。与此同时,那虫子发出一声婴儿般的啜泣,“嘭”地一声巨响,炸裂开来。
岳摩天一袖扫过,将冲到面前的气浪反了回去,身边人得了他援手,也未被伤到。
抬眼看去,屋里到处是泥浆似的肉屑,夹杂着绿色的血液,腥臭扑鼻。赵拂英孤零零站在原处,面色煞白,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去看自己的剑,眼神颇为幽怨。
变故发生之时,外头缓口气的人正好赶了回来,见了这情形,一个个面色发青,转身又走了出去。
这回连沈丹霄他们也不想在里头待了。
到了外头,离了那股腥臭,岳摩天与张灵夷道:“张掌门要做个决定了。”
张灵夷道:“我与方师兄相识十数年,若是可以,自然不想他尸体毁坏。可看如今情形,他恐怕也只剩了一张皮子。岳宫主方才也看见了,那虫子竟会自毁,即便我们取出他身体里的虫子,在无应对之法前,也留不住。”
岳摩天道:“不取可以,但务必不能叫虫子跑出来,需将他与管瑛的尸身封起来。”
孟鹿鸣小声道:“崖上到底有多少虫子……”
岳摩天笑道:“两只是最少的。这虫子这么小只,怎么吃得下一具尸体?往多的想,将所有人吃了也不难。如今风雪崖被瘴毒所封,不得出入,可不得做了这小虫子的口中食?”
孟鹿鸣双唇哆嗦,片刻后反应过来:“你这魔头,莫要吓唬人!”
温恰恰道:“岳宫主并非说笑。”
孟鹿鸣看他一眼:“你又知道什么?”
他两个是同门,但相处之时,见不到多少同门情谊。温恰恰从前不与他计较,今日却道:“往年学宫考评,我年年都是头名,想来比你知道得多些。”
其余门派或许以修为定高下,学宫却是以学识论高低,若不论宫中的教授、讲习,他的确是学宫这一辈的第一人,孟鹿鸣对他再有意见,也否认不了。
然而他冷冷一笑,道:“考评第一能如何?以你出身,这辈子都别想入朝,至多给人做个幕僚。”
温恰恰笑容温文有礼:“学弟不必为我担心。”
孟鹿鸣怎会是好心,但如此情形下,也不好再说什么。
薄雪漪忽道:“你们说,卫崖主身体里会不会也有一只虫子?”
孟鹿鸣吓懵了片刻,反应过来:“不可能!卫崖主身体里的血肉还在呢!”
薄雪漪道:“可这虫子如果只是会吃人尸体,又有什么用呢?”
众人被困在崖上,没有出路,之前不曾提出这点,未必不是故意给自己安慰。
待将方不期与管瑛的尸身另换了一地放置,又将此处打扫过,卫百钟刚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