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爹娘,他们可在?”
“娘亲在村里和姑姑剪窗花呢,爹爹和大伯上山打猎物去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玩的,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你真的没有给我带吃的么,上次分明说了要买桂花糖的。”
我未婚夫将她放在地上,他蹲下身,俏皮点着她鼻尖:“月牙儿,嫁给清拾哥哥好不好?这样天天都能吃到桂花糖哦!”
月牙儿抬起眼睛看他,小脸蛋认真想了许久,摇头:“我才不要因为桂花糖就嫁给你,我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我今天就是来跟你爹娘提亲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小未婚妻了哦。”
“我说了不嫁就不嫁!我才几岁啊,你烦不烦!”
说罢,小女孩气呼呼的推开他,转身跑向远处炊烟袅袅的幽雅村落。
我怔在原地,心绪极『乱』。
我一直猜测自己与月牙儿的关系,可如今凭空冒出的一个莫名念想,令我心慌意『乱』。我摇头,拼命将它推开,不可能,那太过荒唐,太匪夷所思!
我蓦地想到月牙儿的父母,顿时拔腿要朝她消失的地方跑去。却在这时,有人瞬间晃到我身前:“你是谁?看够了么?”
我直愣愣的看向未婚夫,他模样骤然变得极凶,与方才的柔声细语全然不同。他凝起一掌,拍哪不好。拍我脸上,将我四仰八叉的拍飞出去。好在只是个梦,我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他举步朝我走来,又要袭来一掌时,身后忽然有人将我拉走。与他击掌相推,顿时周遭山河崩裂,花田尽毁。气势磅礴万钧,雷霆作响。
我看清那人是杨修夷,顿时一愣,他边跟未婚夫拼掌力,边侧头望我,悠闲笑道:“看打架很无聊的,要点什么?蜜豆糕?龙眼酥?藕丝糖?竹叶糕……”
我愣愣的说:“茶叶蛋吧。”
然后天上哗啦啦的下起蛋雨。将我砸的鼻青脸肿。瞬间被埋于其中。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这时听得一人喊我名字:“初九?”
杨修夷轻晃我肩膀,将我从荒唐的梦中拉出,我睁开眼睛,他顶着无边星光,垂眸望我,一手轻托我后脑,一手捧一叶清水。
我费力撑起身子。衣服已被完好穿上,腰上疼痛全然消失,不过很麻,如今哪怕再踹上一脚也未必有感。
我将叶上清水喝光,抬眼看他,他静静望着我,薄唇紧抿。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想骂我,但眼下我伤势极重,几乎垂死,有点人『性』的家伙都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跟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伤员算账。
但沉默还是得打破,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
我顿了顿,将头发别到耳后,故作轻松模样:“谢啦!”
他眉心微微一拧,似是不满,我又说:“那不谢?”
他冷冷一哼:“烧坏了?”
我笑道:“我这具身体倒是想发烧,连个伤寒都染不了,就这腰奇怪点罢了。”
语毕,想要坐起,徒劳挣扎半天,如翻不过身的乌龟和死咸鱼。他终于看不过去了,伸手将我扶住。坐稳后,我又道了声谢。
忽然这么知书达理懂礼貌,无非是想让他跟我多说几句。但他心情看起来着实很糟,理都不理,不愿跟我搭话,可能怕一开腔就要骂我。其实我倒宁可他此时来骂我几句,也好过这样沉默。
我抓来一根小草,绕在指上,故作漫不经心:“欸?你怎么会忽然出现的,真巧哈!”
他淡淡道:“确实挺巧,如果没有刚好路过,兴许你死了我都不知道。”
我点点头:“哦,那刚才问路的是温良?”
他斜我一眼,半天鼻音“嗯”了一声。
我继续找话题:“哈哈,名字取的不错,你取的?他娘亲取的?暗人老大取的?对了,叫什么来着,守益和碧狼是吧,听说很凶的而且……”
他忽然打断我:“你呢,田初九,你什么时候能温良一点?”
我“哈”了一声,转头看着远处星空:“你想要温良啊?养只阿猫阿狗,要是不听话就打它一顿,一只叫小温,一只叫小良,或者阿温,阿良什么的……”
他忽的将我轻轻一扯,我的腰肢本就毫无劲道,顿时连反抗都没机会,一头扎进他怀里。他紧紧揽住我的肩,不给我挣脱,听得他胸膛心跳极快,我也跟着如马狂奔。
他磨牙切齿:“够了!不要再跟我扯东扯西,以后若是再不告而别,我就把你……”尾音拖的好长,等了许久还未等到下文,我抬起头:“把我如何?”
他皱眉,眸『色』不悦,许是他也想不出怎么样威胁我比较有效,我正要取笑他,他忽而道:“我就把你师父脱光了扔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