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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席向晚松开了席元衡的手，点点头，对王长鸣笑了笑，&ldo;您在牢里也别担心，一定很快就能回家的。&rdo;

都御史哼了一声，&ldo;通敌叛国，诛九族的罪，王参将，此一去，你恐怕是再没机会参我一本咯。&rdo;

王长鸣轻蔑地瞥了眼小人得志的都御史，等戴上了镣铐便自己往前走去，根本不像是刚刚被缉拿的犯人，倒是都御史自己羞恼交加地唉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宁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像是和其余官兵一样的背景板，转身便落在最后离去。

众目睽睽之下，席向晚也没有贸然出声叫住他。

这一趟来访，算是证实了席向晚心目中的猜测。王家的出事，提前了。

她拽了拽席元衡的袖子，轻声道，&ldo;大哥，我们还要告诉舅母和外公这些事情呢，等回了府，还有父母亲和三哥。&rdo;

席元衡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ldo;你说得对。正是这时候才不能自乱阵脚，大舅二舅不会做通敌叛国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奸计想害他们‐‐我去找外祖父，你去见舅母，半个时辰后，我们启程回席府。&rdo;

&ldo;好。&rdo;席向晚轻轻应了，又道，&ldo;和外公说时，你含糊着些，他年纪大了，我有些担心。&rdo;

&ldo;你放心，我知道分寸。&rdo;席元衡点头。

两人匆匆去见了亲人之后，又离开王家赶回了席府。

原本在院中算着账、等儿子女儿回来用晚饭的王氏猝不及防地听了二人传回的噩耗，险些将手上新作的算盘给砸了。

她难以置信地扶着桌子，&ldo;大哥二哥对钱权都无贪欲，怎么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圣上怎么能‐‐！&rdo;

&ldo;母亲。&rdo;席向晚扶着王氏重新坐下，用眼神使唤席元衡去倒茶，边轻声漫语道，&ldo;您别担心，王家一家门是什么样的人，满朝文武都知道，这般毫无证据的抵赖，圣上明鉴，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只是这些日子，可能王家难过一些，家中只剩外公和二舅母，也许需要您多帮扶着点。&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王氏喃喃自语着坐下，靠在椅背上长出了口气，泪水盈满了眼眶，&ldo;父亲可怎么受得了……&rdo;

席元衡那边沏了茶，小心翼翼端到王氏旁边。

王氏哆哆嗦嗦地举起茶杯抿了一口，&ldo;二哥他……被带走时，怎么样？&rdo;

&ldo;二舅舅比大哥冷静得多，还反过来安慰我们别担心，说圣上很快能还他清白。&rdo;席向晚语气带着两分轻快，&ldo;所以呀，您也别太担心，可别把自己的身子骨累坏了。&rdo;

在席向晚和席元衡的反复安慰之下，王氏才平静了下来，打发他们回各自的院子去了。

出了院子后，席元衡和席向晚脸上不约而同地多了一分沉重。

&ldo;事情没这么简单。&rdo;席元衡沉声道，&ldo;兹事体大，若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圣上不会直接下令将人投入大牢。&rdo;

&ldo;总不能让母亲担心，她心思重，最近又刚开始掌家，太累了，容易生病。&rdo;席向晚跟在席元衡身旁，声音很轻，&ldo;别说外头，席府之中，很快也要有不安分的人冒头了。&rdo;

&ldo;三房，还是四房？&rdo;席元衡的眉皱得更紧，&ldo;这些家里长短我也弄不清楚，你和母亲千万小心。&rdo;

&ldo;放心，有我在，大嫂也安全的。&rdo;席向晚顿了顿，似不经意地侧头用下巴指了个方向，&ldo;……府中，我担心的是那边。&rdo;

席元衡循着她的目光一看，见到那是席明德居住的方位，登时眼神一凛，&ldo;他能做什么？&rdo;

&ldo;……为了保全自身，他什么事做不出？&rdo;席向晚低声反问。

&ldo;我去元坤的院子里等他，都察院这么大的事情，他明明就在都察院里……！&rdo;席元衡说到一半住了嘴，&ldo;怪我，他才进去没多久。那宁端也‐‐&rdo;

&ldo;宁端也不会提前知道的。&rdo;席向晚摇摇头，&ldo;即便他知道，也不是必须暗中偷偷知会我的。&rdo;

她说着，将双手合拢在一起，轻轻往手心里呵了一口热气，&ldo;大哥，这个冬天，也许会有些难熬……&rdo;

席元衡没说话，他离家住已经有了不短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幺妹已经亭亭玉立，似乎完全能独当一面，令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脑中用力转着安慰的词汇时，席向晚歪头朝他笑了笑，露出两边可爱的小酒窝。

&ldo;但是，我们一定能熬过去的。&rdo;她笑吟吟地说，&ldo;一家人一起，一个也不少。&rdo;

这夜整个汴京城都暗流涌动。席向晚早早合衣睡下，知道这还只是一系列事件的开头。

从王家两名参将因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投入狱中之后，是接二连三的大家族落马、或多或少地牵扯其中，到最后，小半个朝堂上的面孔都变了，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事情还会不断发酵，如今自知人轻言微的席向晚决不能过早地将自己的筹码暴露出来。

她更不能找错人。

若真要求助，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选。

&ldo;姑娘。&rdo;碧兰的声音在外间响了起来，&ldo;三少爷来了，说夫人有事喊您过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