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可闻的转经筒也不知道从哪里被风声吹来。
哨兵以为她要作罢,哪成想也就是这一秒松懈,顾诗筠头也不回地朝刚才哨声的方向跑去。
但她的速度哪有专业素质极强的士兵快,哨兵眼疾手快,不过几步追上了她,用力钳住了她的两只胳膊。
顾诗筠一惊,回头大声道:“我真的有急事!我听到我老公的哨音了!就是那个声音,我熟得很!我去找找他,说不定他还活着啊!”
哨兵年纪颇小,哪里见到过这架势,一下子就语无伦次满头是汗。
“嫂子,嫂子!我们这是部队,都有规定的,你乱跑的话,你那个,我这个……”
两个人像拉锯战一样拉扯不断,旅长又亲自交代过,这位嫂子千万不能出事,哨兵哪敢伤着她。
他急得团团转,手又死死不松,嘴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狈不堪地喊来了附近正在巡视的纠察。
两个纠察闻声赶来,瞧见一头包的哨兵和满眼泪痕一个劲想往外跑的女人,先问明情况,然后去喊了林彦霖过来。
这几天大家都紧绷着神经,与伽国的僵局也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不仅整个领空都处于防备状态,连接壤的边境都加强了防守。
林彦霖脸上满是疲惫,“嫂子,因为伽国这次的越界偷袭,现在上面命令下来了,我们已经完全处于备战状态,所以你不能随便离开……”
顾诗筠脑袋都是蒙的,她颤颤巍巍道:“我就出去找一圈,就一圈……”
“找一圈?”林彦霖和纠察面面相觑,“你要找什么?”
顾诗筠眼泪汩汩地,手和脚都是麻木难以挪动的痛,她咽着疼痛说道:“我老公有一只口哨,声音很特别,我听见了,我刚才真的听见了,他肯定还活着,你们能不能让我出去找一找?”
林彦霖疑惑道:“你听到了大队长的哨音?”
顾诗筠急不可耐地说道:“对,哨音,很清楚,很明显。”
哨兵满面苦色,补充道:“嫂子说是一个特制的口哨,哨音很特别。”
林彦霖一听,疑惑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制的口哨,问道:“是这个吗?”
顾诗筠瞧见他手里那只一模一样的口哨,不觉愣住。
林彦霖道:“我们旅整个飞行大队的飞行员都有,三年前的是一个航展活动,每个人送了一个,刻了各型战机,很精致。”
因为知道这个口哨对她来说的重要性,他说得很轻,只字片语之间都在悄然观察她的脸色。
顾诗筠闻言,表情溘然愣滞,随即便是一晃而逝的失望,眼泪更是止不住地簌簌往下落,“你们都有?……”
林彦霖肯定道:“对,都有,而且刚才我就在外面,没有听到什么哨声。”他转头去问两个巡逻的纠察,“你有听到哨音吗?”
纠察懵然摇头,“没有啊。”
一听他们的双重否定,失望更是呈几何倍增,顾诗筠几乎快要瘫软在地,一旁的哨兵赶紧扶住她,“嫂子,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失望演变成了绝望,本来的期盼结果是自己的幻想,那种从高空猛然坠落的感觉太过真实。
顾诗筠撇开哨兵的手,步伐一轻一重地朝宿舍楼走去,“不用了,我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