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被驱赶出殷家后,心里十分不快,气愤愤地往东市奔去,欲到“千里香”酒楼找父亲理论一番。
与此同时,被裴父撵走的叶秋云虽然已经被送到舅舅殷奉仙的家里,心里却悒悒不乐,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原来,裴行之的父亲裴季安昨夜在酒楼等候了大半夜,始终不见儿子来向自己请安问候,心里十分不快,到了今天早晨,还不见儿子过来问候一声,恼怒万分,也不带随行小厮,只身一人从酒楼赶回家,欲将儿子好好训斥一顿。
裴季安进了家门后,刚跨进二门,就看见丫鬟娟儿急匆匆的从花园那边走来,忙把她叫住,严加盘问。娟儿见老爷满面怒容,只得如实说了。
得知儿子昨天下午回来时,竟然还带了一个受伤的女子,不仅如此,儿子还和女子在书房里说了半夜的话。
裴季安勃然大怒,当即带着娟儿往书房里赶去,经过花园时,又看见坐在池子边玩耍的小厮游元,于是把他叫到跟前,少不了一阵怒骂,然后就是一番严词诘问。
游元见老爷脸色铁青,不敢撒半句谎,将裴行之如何救人回家的事也如实叙说了一遍。
裴季安冷笑一声:“果然是好奴才,直到现在还敢替他瞒着,骗老夫说她是男的。你现在跟老夫一起去书房,将那来历不明的女子撵走!”
游元吓得不敢吭声,和娟儿一起,跟在裴老爷的身后,一起朝书房奔去。
当裴季安亲眼目睹了叶秋云超尘拔俗的芳容后,终于明白儿子为何为了她,竟然连老父亲也顾不上问候了。
裴季安问了秋云几句话,得知她是来京城投奔舅舅殷奉仙的,又见秋云说话温柔谦礼,自己也不便对她发作,只是说道:“我认识你舅舅,他就住在府第街,又在住宅附近开了一家很大的金玉铺子。既然你腿上有伤,我这就命人驾马车将你送过去,让你们亲人团聚!”
秋云只得笑言相谢,然后低头收拾行李,趁裴季安吩咐游元去找李伯准备马车的时候,偷偷从包袱里取出一张浅蓝色绣帕,快速塞到娟儿手里,又在她手上用力捏了一下。
娟儿会意,赶紧将绣帕揣进怀里,然后把剩下的敷伤口的药包一并放进秋云的褐色包袱里。二人收拾行李时,裴季安始终站在一旁,秋云没有机会对娟儿单独说话。
马车准备好后,秋云在娟儿的扶持下,在裴父、游元的注目下登上马车。不消多时,秋云就被李伯驾车送到京城府第街的“顺鑫金玉店”铺面前,又被店铺里的伙计领到掌柜殷奉仙的面前。
殷奉仙长着一张瘦长干瘪的马脸,听秋云自述了身世后,皱着眉头的他看上去象是哭丧着脸。殷奉仙将眼前这位额头上缠着药布的美丽姑娘仔细打量了几遍后,当即叫一个伙计把她扶到家里去。自己也不照看铺子了,跟着一起回到家,又将这位从天而降的侄女仔细盘问了许久。